公民寫手

什麼叫豐收?關於「和禾」收成的重量

4隨著夏小旅的溪流觀察、採蜜、夜伴牛歸後,七月中旬和禾生產班宣布進入體驗活動夏眠期,從「小暑」到「處暑」,切換成農忙生產模式。那麼收成如何呢?七月初的颱風在北部沒有明顯風雨,除了一兩處田區早期負泥蟲害特別嚴重,大部分和禾農家今年的收成預計都不錯。唯獨公田因為辦理插秧活動得避開生產田的農忙,晚了參差半個月以上的結果,剛好有一半在孕穗期,遇上蓮花昌鴻雙颱風背風側連續幾天的31度以上高溫及低濕度伴強風,遇上了傳說中二十年一遇的整片白穗,有人笑說一時之間還以為種的是白茅、有人則以為芒花季提早了。5

這個二十年一遇的熱害,以後恐怕會更常遇吧!和禾體驗活動的發展,一直都以「不衝擊農事及保育」為原則在規劃,因此生產班有限的人力下,這小面積活動田就還是保留其定位與節奏囉。我們也因此更惕勵自己:若田區有其教育或生態保育公益的任務,就要保持適切的責任分攤,不讓農民單獨面對收成與這些責任間的取捨煎熬。因此,收成的定義是什麼?什麼叫豐收?在這裡有不同於一般生產田的看法。

保育指標生物的存活與繁衍

安頓家園急遽消失的水田伴生生物,是最初和禾生產班成立的原因。一開始最受關注的黃腹細蟌,在第一年只有2塊田可以為家,如今同一山谷的合作田都有牠們稚蟲到成蟲的蹤跡,在越來越熱的大環境下,至少暫時為喜歡水草豐盛的涼爽乾淨水域的牠們,保有較多周轉應變的族群延續機會。有沒有看到黃色的田蠳,也因此是農戶共同關切的指標。而今年收割,更發現了一樣分佈退縮侷限的朝雲細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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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年發現會尖叫的中華水螳螂,到今年已經成為水昆觀察課五分鐘內一定撈到的種類。台灣維管束植物紅皮書裡有4種「易受害VU」及「瀕臨滅絕EN」的水草是和禾水田的保全對象(挖耳草、小莕菜、絲葉狸藻、毛澤蕃椒),持續三年以上遵循和禾田間管裡的田區,每一處都至少穩定分佈2種以上的保育指標水草。

10而湛水田不僅維持水梯田的地形穩定,也增加降雨逕流經由下滲側滲補注雙溪河域地表可取用的水量。加上農業活動對田壁的除草管理,無意間造就了較不普遍的潮濕向陽土壁的生育地環境。低海拔山區較少見的紫萁,在這個微生育地分佈相當普遍;侷限分佈於北部低海拔濕地及潮濕山壁的小毛氈苔也利用此環境;而紅皮書評估為「嚴重滅絕CR」等級的葦草蘭,據農民說是晚近才消失,而2014年重新發現多處分佈於和禾田區。

留點餘地的慢工,是我們對共生的承諾

這些不起眼的生機逐漸因「和禾」而穩定,也都是生產班收成的重量。於是,不論是插秧、除草、割稻,這裡的慢工都不再是不得已,而是讓利給生存受脅的生物們、讓利給享用環境服務的公眾們。

2因為放棄規格化的快速插秧,所以保留了還能免於福壽螺害的喘息空間。

因為想要充分循環地利不趕盡殺絕,所以留給水草們跟在水稻後面成長繁衍的機會。

因為願意換工組隊流汗彎腰來收割,所以慢慢爬的動物們免於機械造成的傷亡,這田地也繼續作為湛水或濕潤的相對穩定濕地環境。

原來,「慢」,已經是「和禾」品牌對擔負共生責任的必要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