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從事幼教的三女兒謝汶遑看不下去長期勞累工作與全身是傷的鐵人媽媽,疫情前辭掉工作回左鎮幫忙。(攝影/邱勤庭)
原從事幼教的三女兒謝汶遑看不下去長期勞累工作與全身是傷的鐵人媽媽,疫情前辭掉工作回左鎮幫忙。(攝影/邱勤庭)

阿娥米食,左鎮文化資產

假日清晨近千顆木瓜粽、花生粽和百來斤鹹粿,只能應付三個多小時內湧入採購的消費者,兩天共六至七小時的米食製品販賣時間,是阿娥帶著一群社區銀髮阿嬤一周五天的工作成果。七十一歲的阿娥是這群阿嬤最年輕的妹妹,最長的八十二歲,包和綁粽子、顧柴火、切削木瓜、磨米等等很多瑣碎的事各自分工,阿娥像樂團指揮,全場掌控節奏與品質⋯⋯

米食從先民之手迄今,早已從裹腹轉變成美食版面與文化故事熱門話題,儘管世代轉變,依舊有人從生活文化與記憶中極致發揮了傳統米食的神魂體。台南市左鎮農會對面沒有招牌的阿娥手推攤車,每周兩天假日清晨三至四小時的營業時間,幾乎與二寮日出人潮畫上等號的熱門傳奇。

全年無休的阿娥木瓜粽和鹹粿。(攝影/邱勤庭)
全年無休的阿娥木瓜粽和鹹粿。(攝影/邱勤庭)

自種月桃葉 撿拾龍眼木

嬌小的簡秀娥(左鎮老少都叫她阿娥) ,自小漢跟在媽媽身邊幫忙綁粽、炊粿備料和炸蚵嗲,結婚生子也在左鎮,目前仍在左鎮綁粽子和炊粿,而且幾乎全年無休。常年笑聲不斷的阿娥解釋說,唯一不同的是原生家庭拜拜、婚後跟著夫家上教堂,幾年後先生眼睛受傷、五個小孩陸續就學,只好跟上帝請假,跟著媽媽在老街上綁粽和炊粿,一轉眼四十年了。

南橫公路最早的收費閘道口就在左鎮,目前山區人口外移已降至四千左右,在外環道開通後,老街區幾乎只剩零星的當地人進出。但周六、日上午六時不到,各地遠道慕名來買木瓜粽和鹹粿、等著阿娥擺攤營業的遊客如織。退休的左鎮農會黃理事長笑說,每周來買粽子的外來客,很可能比左鎮總人口數還多。

一周七天阿娥各有忙不完的工作,例如租借親朋友好友山坡地種月桃;半野放式的月桃葉特別肥大,周一、二清晨天剛亮就出門割月桃葉,避開氣溫上升後左鎮特多的毒蛇威脅、也趁著露水還在葉子上容易固定壓平,載回家清洗與悶煮備用,中午開始洗米浸泡,每天空檔騎車去撿材或鋸龍眼木當炊煮燃材。

用身體勞累換來的秒殺米食

周一至周五中午開始製作木瓜粽;周五、周六下午和晚上做鹹粿、碗粿和台式水粿;平時四至五人;年節趕製期間,五大灶齊發,來幫忙社區阿嬤變成一大群,老人家就笑稱阿娥家廚房常變成社區活動中心。

阿娥帶著一群社區銀髮阿嬤一周工作五天。七十一歲的阿娥是這群阿嬤最年輕的妹妹,最長的八十二歲。(攝影/邱勤庭)
阿娥帶著一群社區銀髮阿嬤一周工作五天。七十一歲的阿娥是這群阿嬤最年輕的妹妹,最長的八十二歲。(攝影/邱勤庭)

假日清晨近千顆木瓜粽、花生粽和百來斤鹹粿,只能應付三個多小時內湧入採購的消費者,兩天共六至七小時的米食製品販賣時間,其實是阿娥帶著一群社區銀髮阿嬤一周五天的工作成果。七十一歲的阿娥是這群阿嬤最年輕的妹妹,最長的八十二歲,包和綁粽子、顧柴火、切削木瓜、磨米等等很多瑣碎的事各自分工,阿娥像樂團指揮,全場掌控節奏與品質,一刻不得閒。

粽子三十五元、碗粿二十元、鹹粿一斤六十元、水粿四十元,多年未調漲價錢,就是阿娥用身體勞累換來的。原從事幼教的三女兒謝汶遑實在看不下去長期勞累工作與全身是傷的鐵人媽媽,疫情前辭掉工作回左鎮幫忙,兩年了只有一個結論「又忙、又累、又傷身」,真不懂媽媽的堅持,或許「一輩子成就一件事」這就是職人與鐵人媽媽的基本條件。

原從事幼教的三女兒謝汶遑看不下去長期勞累工作與全身是傷的鐵人媽媽,疫情前辭掉工作回左鎮幫忙。(攝影/邱勤庭)
原從事幼教的三女兒謝汶遑看不下去長期勞累工作與全身是傷的鐵人媽媽,疫情前辭掉工作回左鎮幫忙。(攝影/邱勤庭)

好吃秘訣:不要快、要精準、要綁乎水

大家都好奇阿娥的米食製品好吃的原因是什麼?社區阿嬤們一致認為阿娥是超級龜毛的要求,幾乎令阿嬤們受不了!洗切材料要全按她的工序與浸泡時間,雖然不會罵人,但常見的笑臉會立即變臉成臭臉,還真令人怕怕工作不得錯失。大家努力綁好粽子,她卻一直喊著「不要快、要精準、要綁乎水」。綁好下滾水前她還是會偷偷調整繩結鬆緊度、形體,甚至拆開重綁!

阿娥則解釋說,媽媽從小就告誡生命不是用來浪費的,能做就是福,婚後信仰與教會長老們生活協助,讓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做到最好。米食製品是媽媽們代代相傳手藝,開放式廚房大家都看得到沒有私密配方,唯一不一樣只有用龍眼柴火的大灶而已,而食材跟著節氣走就對了。就像木瓜粽的半熟木瓜產自左鎮,今年的新米麻糬下周只做一批是平埔中秋夜祭重要美食之一。日日夜夜守著這口灶,阿娥和她的米食製品就是左鎮的文化風景與資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