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摘】步行是讓世界慢下來的藝術《行走的人》帶你進入幸福的維度

用腳步觸摸世界,留下兩道印記,一道在地面上,一道在生命裡。因為行走這個簡單的動作,我們享受孤獨的樂趣,獲得自由的寧靜,既與自然重新連結,也與回憶反覆相聚。來看看這本號稱「讓人忍不住一直畫重點的書」,一起離開文明的溫床,感受身體的力量,祝福您向外邁步的同時,也向內找到自己。

(以下內容摘自《行走的人──獲致幸福的恬靜藝術》一書,由大田出版授權轉載。文中小標由《上下游》另行編輯,與原書無涉,更多精彩內容請詳見該書。)

步行讓我們遠離文明,接近自然也接近自己。(攝影/Nguyễn Văn Quý Ngọc,圖片來源/Pexels)

步行並非一項責任,而是一種遊戲

對於絕大多數的當代人來說,運動身體不外乎一種休閒活動,但矛盾的是,它經常是在地理上固定不動,並在單調健身房內的跑步機上或走或跑,虛擬式沉浸於模擬的風景畫面,雙眼直視電視或手機,雙耳戴著耳機的情形下完成。運動的本身變成工具,作為維持健康和身形的責任,它只是漫無目的地空轉,無關乎砍柴、在花園翻地或在樹下採摘水果,也與徒步去購物無涉。

從此意義而言,對步行的熱忱抵銷了這種固定不動且順從科技的趨勢。身體、感官、情感的頌揚、整個人動了起來、活躍於世,步行會與個人以及存在的知覺重新取得聯繫。

步行者再度起身,讓身體又派上用場,他調動仍然未知的資源,即使他一直久坐不動且困在相同的例行公事中,卻得以不同的方式重新發掘自己的身體,許多與缺乏體能運動有關的病痛在持續數小時或數天後消失。這種努力不曾被體驗過,步行並非一項責任,而是一種遊戲,為了尋找童年時那種無所牽掛而繞道前行,有時在孤獨中表現得熱情洋溢,這通常沒有旁人見證,在那裡我們跳舞,我們唱歌,在完全忘懷社會關係核心中自我展示的要求。就連衣服都強調無拘無束,不在意常規,套件短褲、T恤、襯衫或泳衣、有邊帽、無邊帽,有時搭配沾附汙泥或浸溼的鞋子,恍若精緻廊街的殘跡。

在最初幾個小時或幾天的不適之後,身體已能屈能伸,能放鬆,能歡慶,再次沉浸在早就忘卻的感覺中,能在身體主動消耗體能時感到歡愉。在監獄裡,囚犯仍有權可以散步,即使只是從一堵牆走到另一堵牆,也能讓身體動起來,讓心靈透氣。納爾遜.曼德拉每天都在狹窄的牢房裡步行數公里。獄卒強迫他勞動碎石,通過肯定他的願望,他步行恢復生機。

步行不在意常規,套件短褲、T恤、襯衫,有時搭配沾附汙泥或浸溼的鞋子,無拘無束。(攝影/Tobi,圖片來源/Pexels)

步行毫無用處 卻能喚起無用者的熱情

在我們這個著重物質的社會裡,步行是花幾個小時或幾個星期的時間深入自己的內在,從日常生活的煩惱中解脫出來,它調和了沉思的生活與身體的活動、思考與行動、內在精神及對土地的掛慮,關注環境及他人。當代人傾向於拒絕宗教,但會經常經歷超越世俗的時刻,此時內在神聖的一面爆發。朝聖,或一般的步行均有利於這些引起熱切生存感的情緒。在一個功利主義的世界裡,一切都必須被利用,否則就會消亡,於是步行便召喚起無用者的熱情。

步行說來毫無用處,卻也讓時間不那麼平淡。步行在財務或專業上不會帶來任何好處,但它卻能裨益於發掘自我,強烈刻劃經歷過的時刻。步行重回純粹慷慨的生活,無須其他驗證。最常發生的情況,是我們的日常行為,除了它們的使用價值之外,與所有價值都無關。對日出或日落的沉思,對某些風景的發現,對懸崖、岩石,逐漸貼近的閃耀湖面,或甚至引導其進步的這種自由感觸,都讓步行者擁有和宇宙重逢的感覺,且沉浸在一個重新開放的世界中。

空間對於徒步旅行的人來說可以是充滿了聖性的場域,步行的時間也劃分出來,自義務中切割,有一個例外的時刻,是強烈經歷過的,且有時會深刻烙印在回憶之中。隨著進步的過程,它讓共生與浮現出來的周遭世界得以發展。

步行的疲累產生陶醉感 積蓄歷久不衰的力量

步行開始幾個小時或幾天的最初步履往往是最微妙的。首先它們充滿熱忱、活力和「這條道路將對渴望的尺度大開」的感受。距離、疲累感還不著邊際。跑步、跳舞、隨興前進的自由皆令人陶醉。但身體逐漸受到堅韌的考驗,如疼痛、肌肉痠痛、呼吸急促、剛形成的擦傷、不適腳的鞋子⋯⋯環境和生活方式的劇烈改變需要調整期。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產生前進的證據。疲累有利於某種忘我,它不是筋疲力竭,而是一種放棄。某種陶醉感逐漸產生,並讓時間消散,抹除一種致力的感覺,一種柔和的恍惚包覆著肌肉,很大程度上有利於展開思緒。

步行帶來重新積聚的力量,歷久不衰。其重複的面向不會引發行動上的任何意識。這只不過是把一隻腳放在另一隻腳前面,不假思索,將心中所有的煩惱釋放出來。一種白日夢仍然存在,充滿想像力的大風將往昔的事件再現,將當下的事件加以對比,並適切地沉浸在憂慮掃除的時間之後,畢竟這份憂慮通常會讓當下如此痛苦。一步接著一步,就像水與水相混。步行劃定出一塊腹地,這是為了管制空間而在都市或鄉村規劃之外,讓人不疑有他的一塊腹地。正如水手掌握自己的地標一樣,步行者也有自己的地標,以便在陸地上航行。

步行並非責任,而是一種遊戲與自我展現。 (圖片來源/pixabay)

踏出步伐 把回憶走成自己的旅途

行走經常是一種繞路,為了重新回憶已消失不見或無法一起流浪的親友。把流浪的念頭訴諸行動,從即時的煩惱中解放出來,行走時,逝世的親友或想來卻來不了的親友的回憶再度浮現於腦海裡。

席爾凡.戴松將他母親重新帶回世界上,一起走踏在鮮少人走過的小徑。她在他身邊就跟小時候一樣,然而他才剛走出漫長的悲痛而已。「她的回憶伴隨著我,從湧出的思緒中生出了一個幻影:為何如此無足輕重的情景,如風中搖晃的樹枝、山脊的圖畫能喚出死去之人的回憶?」在這路上感受到這愉悅的脆弱感,帶回記憶中的手勢、微笑、以往珍貴現在卻已不在的臉龐。

漫步中重新回味過往,為自己的旅途做個小結,回想在人生不同階段中陪我們走過的人。世界之美的感觸也會引起我們想分享的慾望,分享特定的時光,然後問問他們的看法。因深情的思念,突然間他們也現身一起凝視著。回憶彈跳在景色中,撞擊出不同的意義。

離開是為了返家 返家又促成下一次出發

返家,是一個讓我們重新愛上過往熟悉的一切的矛盾過程。如果出走是一個讓我們暫時逃離人際上、社會上與職場上那些一成不變的例行公事並且獲得喘息空間的機會,那麼一場超乎預期的自我放逐行動,往往會讓我們帶著不同以往的視野和觀點回來重新審視那些舊日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因此,在這層意義上,我對於一場旅行的去程與回程是一樣熱愛的。更何況,不論去程或回程,它們都是漫長旅途的一部分。

一場旅行的開始總是源於某些夢想、某些對於過程與目的地的期望和想像,而我們在旅途中所留下的印象與回憶,則會在旅行結束之後,持續不斷地為我們的人生提供養分。這又將構成我們準備下一次的出發、描繪下一份夢想的參考藍圖,不論這個尚未成形的未來行程是僅需花費幾個小時的健行也好,或是一場為期數週的壯遊也罷,那些過往的經驗都會在其中發揮深遠的作用。在下一趟旅行的道路上,又會有什麼樣的驚喜,什麼樣的發現,什麼樣的遭遇在等待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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