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林柏宏
台東197線道,串著錦園、萬安、富興的這條路上,這陣子路上多了好多運榖貨車和載著收割機的板車,在柏油路上留下一坨坨沾附在車輪上的灰色泥土,每一台運榖貨車都顯得很沉,而每台收割機都顯得很匆忙。
早上吃飽剛忙完農事的阿伯,家就住在馬路旁。面對著馬路對面整片都是黃色的棋盤格子,面對著遠處蒼峻的中央山脈,他總是習慣坐在他那台停在家門前的野狼上,抽根菸,靜靜地坐著,和每個匆匆駛過的人使個眼,點個頭。
我好奇他在看甚麼,於是拿了板凳坐到他旁邊,我靜靜的看,他也靜靜的坐在他的野狼上。
遠處可以看到幾台耕耘機來回地繞著圈子,動作快速,毫不留情地吞噬著把把金黃的稻榖。曾聽人家說,過去三分田,就可以讓八個甚至九個人力割上一整天,現在,機器只需要一個小時就把整片田的頭髮理光光,留下一排一排整齊切齊的稻根和被切得一段段的稻梗鋪滿整片田地。
眼前馬路閃過一台載著榖子的大貨車,金黃色尖尖的像個金字塔。老伯還是沉默,我實在忍不住問了阿伯在看甚麼。
他用台語很宏亮很大聲的說:「你沒看到天色和以往不相同了,大家都怕天氣出差錯在拼命搶收了。今年139號收得歹的很少啦,你看那個誰誰誰的車,一萬五千斤堆得滿滿,至少有11割啦!(一割指平均一分地收割一百斤穀子) 」吸了一口菸,他接著吐著白煙說:「大家搶著交米,米廠現在大堵車囉。」
短短兩句話,我除了佩服阿伯光坐在野狼上就可以知道萬安村的所有事,也感嘆農人無時無刻的擔心。欠收就不用提了,但即使是豐收,也還是要擔心著天氣,擔心著收割的時機,擔心這擔心那,直到看見黃橙橙的穀子被倒入貨車了,確定米廠有時間幫他烘米了,才能在自家門口前,像阿伯一樣悠悠地抽上一根香菸。
柏宏:
你應該是我們在台東池上認識的那位年輕農夫。很感謝你真誠的接待,和誠懇的協助,讓我們這趟旅遊充滿奇蹟和幸福,吃的、玩得、住的,都盡興!
已回台北的陳華珍特別感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