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農小旅行：拜訪東勢，與寄接梨做朋友

編按：

東勢，一個著名的水果之鄉。在地農友以「草木共生栽培」的方式，將雜草變成天然的有機肥料，栽種各類果樹。隨著五月到來，不妨帶孩子走一趟東勢，親手為寄接梨套上牛皮紙袋，與孩子共同體驗、認識寄接梨的成長，[東勢，很多水果] 親子食育體驗營這週末展開，行程和報名連結請見文末。本文為《親子天下》雜誌與上下游合作之「食農小旅行」專欄，於五月號同步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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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彭婉鈴攝影/黃建賓內容部份圖片提供/童智偉

五月是水果盛產的季節。「台中東勢」是大埔客家文化的重鎮，也是著名的水果之鄉，盛產梨子、甜柿、柑橘、葡萄等果樹類作物。一群友善栽種寄接梨的客家山農，與關心農業發展的青年，邀請大家來東勢，採摘「與自然和好的梨」！

(左圖:剛接上的花苞。右圖:梨農曾榮滿，採收)

寄接梨家鄉：以果為本的東勢山城

東勢鄰近大雪山山脈，是個客家山城，早晚溫差大，凝聚成適合水果作物生長的先天環境。許多人只聽說東勢是「寄接梨」的故鄉，卻不知這是經過當地人數十年的努力，才得到的甜美果實。

民國六十年間，東勢一群農業前輩共同開發技術，把溫帶地區梨花苞，寄接到台灣的橫山梨母樹上，也就是「借腹生子」。當時參與寄接梨研發的東勢退休梨農劉俊男說，之前台灣只能種出肉質較粗的橫山梨，從此不用靠進口就能吃到溫帶梨，例如新世紀梨、新興梨、豐水梨等。

寄接梨口感細緻，產量少、價格好，許多東勢農民靠著寄接梨有了不錯的生活，梨農劉興健回憶，「以前人都說『田僑仔』，但都稱東勢人為『山僑仔』，就是說這群住在山區的人都很有錢。東勢剛開始種寄接梨的前十年，一斤賣到100多甚至超過200元，那時錢又很大，要存錢很容易，很多人一年都可以買好幾棟房子！」劉俊男補充，「梨，一個利下面一個木，就是代表它是有利益的樹木。」

不過，梨農每年都要承受「翻刀」風險。「翻刀就是重接」，黃德雄解釋，「第一次嫁接完，花苞不結果就要再接一次，如果冷的時間特別長就不會開花；花開出來大概有三天壽命，如果連續下三天以上的雨就危險了！」他做出擲筊動作，把手上菸盒丟到桌上，笑說，「主要是看你接的時間點，好壞運就只能拜拜囉！」農人靠天吃飯的心情，溢於言表。

然而，過去二三十年來，農民不斷追求產量，缺乏產地規劃，過程中又過度施藥施肥，土壞酸化影響水果品質，拉低整體價格。88年，921大地震重創東勢，91年台灣加入WTO，進口梨遽增，衝擊市場。眾多原因之下，使得東勢梨在市場上的地位漸漸不如從前。

而現在，一群「以果為本」的農民嘗試用「草木共生」的友善栽培方式，重新種植出清甜多汁的好梨，也滋潤東勢山城的大地。

(上圖:套袋。下圖:梨農孫昌楙，收成)

草木共生，友善耕作第一步

四月初早春，跟著劉興健走在他的蜻蜓谷生態農場，園裡的梨樹都套上了牛皮紙袋，裡頭是一顆顆等待成熟的梨子，樹下草叢包圍，草的高度幾乎要及腰了，走沒幾步路看見一個生態池，旁邊插了一些樹枝，方便蜻蜓停在上頭休息，不時傳來五色鳥的叫聲。

「我現在壓一次草就等於施一次肥」，劉興健說，「這些自然長出的雜草是土壤最好的有機質，雜草越豐富、果樹就長得越旺盛，只要適度輾壓，把過長雜草壓平就可以了！」

「一定要讓雜草自然生長，讓它開花老化！」他解釋，當草密度很高時，被碾壓掉的碎草覆蓋在草叢上，草叢曬不到陽光就會老死，腐爛的雜草循環、累積慢慢變成有機層，此外，草還能保持土壤濕度，太陽曬時水分不會過度蒸發，雨季來了又可以濾水，因此完全不要使用除草劑，果樹健康、生態也變好。

這就是「草木共生栽培」，秉著相似的理念，一群注重生產、生活與生態平衡的農友，與一群關心農業的青年人聚在一起，創立「果本山農組合」，強調「以果為本」，希望走出一條對環境友善、與大自然和好的路。

成員吳子鈺回憶，「921地震那年梨價大崩盤，兩年後東勢整體明顯沒落。當時投入災後重建，體悟到重建要從農業開始，開始有了一些新的想像。」「果本山農」的成立就是一種實踐，「它是友善耕作的農友與消費者的中介，我們把好農友介紹給消費者，讓他們瞭解友善耕作的理念和過程，縮短食物的距離，也讓農友得到較好的收益，讓更多人願意跟進。」

童智偉，協助團隊的農友產銷之外，也負責規劃東勢小旅行，「每個季節，東勢都有不同的作物，農人的生活與作物的節奏緊緊相鑲，在他們身上富藏順應天地、做山做農的豐富知識」，他說。東勢推出的生態之旅，結合了農事體驗、在地文化，邀請大家來認識農友、了解友善耕作，建立彼此的信任關係，也透食物、手作課程，體驗在地的客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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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谷生態農場中的生態池，與農場主人劉興健)

蜻蜓谷生態農場主人劉興健，不只種水果，他將被填平的水池挖出來作為生態池，培育了將近三十種蜻蜓、豆娘與十八種蛙類，其中一座是專門培育螢火蟲的生態池，「蛾蟲類對果樹比較不好，鳥類、蜻蜓和蛙類進來後，會幫忙吃果樹類的害蟲，用自然生態去控制數量，農藥用量就可減少，」他透露，未來還打算在園內蓋生態教室，大家到蜻蜓谷體驗農事之餘，還能上一門生態教育。

詹德昌的心禾園觀光果園，用草木共生方式栽培愛宕梨和枇杷，他笑稱自己種出了「怪獸枇杷」，汁多味美，是一般枇杷的四倍大。另一位寄接新興梨與台中二號梨的孫昌楙，希望今年梨子可以無農藥檢出，成為無毒農友。

曾光明，東勢三合一農業社的老闆之一，曾到日本帶回梨子人工授粉的技術，向農友推廣友善環境的關念和天然的農業資材，對於東勢梨產業的未來發展，他認為，東勢友善耕作的農友逐漸增加，雖然每個人方式不同但成果都不錯，「我們可以把友善個案邀集在一起，共同討論出一套東勢適用的在地耕作模式，帶動更多人加入。」

看到農友不斷進步改變，童智偉難以掩飾感動說：「這讓果本山農與農友的合作更有意義。」

五月到八月，邀請大小朋友一起來水果之鄉東勢，跟著這些客家山農，種出「與自然和好」的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