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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憑味蕾挑食材,依食物美味等級挑農夫、交朋友的有機消費者。一年多前搬到有機大本營花蓮後,不僅可以吃到新鮮有機食材,還有機會和耕作者面對面。喜歡逛花蓮好事集,和農夫喝茶聊天,或殺到農夫家農事體驗,親自檢查孕育食物的現場。
看人要看心,我將時下的有機農夫粗分為兩種,一種為了愛護土地,愛護人們飲食健康,而以有機或自然農法耕作;另一種則因有機作物的價格好,以慣行的心做有機,換湯不換藥,以前噴農藥現在改成有機資材(益X菌蘇X菌綠X菌之類)。用心品嚐食物,加上觀察農民言談作為,隨著四季流轉,讓我大致能向前者靠近。
到有機(或自然)農夫家拔雜草,給我絕佳機會,進一步瞭解農夫的內心世界。我是個嚴格的農民之友,在農家,我不僅關心田地,連他家廚房用什麼樣的菜蛋肉米、醬油、烹飪油品,我都會偷偷檢視。若農民不堅持吃原味食物,他怎會用心種出食物的原始風味?
在農田,老實說我是個綠色文盲,不太能分辨植物種類,幫忙拔雜草的速度慢,還常不小心剷除農作物。幸好,總會遇到想推廣自然農法的農民貴人,給我機會去體驗農忙。出隊幾次下來,我以"嗅覺"為農田分等級:拔草時,泥土和雜草越香,那片土壤越肥沃健康,所出的農作物也越美味。
一年前在花蓮好事集初識吟軒茶坊黃家夫婦。當時,長相很村姑的黃大嫂正招呼大家試吃玫瑰荔枝,她說自己家種的,試吃不用錢。那荔枝美味,加上價錢超實惠(一斤50元),讓我嘴牢記吟軒攤位,每週必到好事集買幾斤荔枝。春去秋來,吃過黃家很多農作物農產品,都很有特色風味,但自然沒施肥的玫瑰荔枝在我心中始終是第一名。
經過這些年,目前赤柯山下(高寮住家)已有一大片有機種植的百果園,有多種果樹、白甘蔗(煮黑糖用)、苦茶樹、菊花(前陣子被吳寶春報導到有點紅)、竹林、芋頭、黃阿嬤的小菜園、黃老爹的魚池,隨看管者的判斷,部分不施肥,部分施有機肥(我個人偏好自然不施肥的作物,風味最佳,繞樑三日)。
然而,黃家的收入主力還在赤柯山上,從父親接棒的茶園和金針花田,嚴格來說仍屬慣行農法。兩次上山幫忙除草的我,對善良熱情的黃家夫婦沒完全放棄農藥,感到不解。趁這次農忙,我用力與黃家夫妻深入此主題,想搞懂農民的心。
感覺很多人都視這些有機資材如農藥一般的洪水猛獸,但即便是這些農民只是為了錢,這也未嘗不是件是壞事,至少他們對於土裡的傷害變少了不是嗎?而這些農民也較由可能漸漸認同愛護土地跟愛護人們飲食健康的理念不是嗎?
有機農業不應該只是孤獨的唱高調,這樣能做的事絕對是非常非常的有限
我以為很多有機消費者都不知道,有機資材是被多麼廣泛的使用,畢竟我們離農田很遙遠,農夫寫作通常不會提這一項。
農藥在幾十年前也被宣稱對人體無害(只要適度使用),很真誠的說,我希望能避開土壤添加物,無論學者專家怎麼說它無害有益或高科技。(現實中很難避開,尤其是菜田用的蘇X菌)這是一個選擇吃有機食物的人的信念,常被人說我偏執,但我若不怪,或許就不會堅持吃有機了吧?
聽到慣行農友轉做有機,我會很替他們高興,畢竟這必須下很大的決心,凡事起頭難。但食物的下一站就是嘴巴,味蕾告訴我們很多事,也影響下次再購買的意願。不同類型的農夫會有不同支持者,我想京國不用太擔心。
農藥適度使用我相信是可以盡量對人體無害的,像我們家從不宣稱是有機,只求無愧於心於土地,畢竟在某些時候與某些作物上這是必要之惡,而不是洪水猛獸
就像是認識的一位做有機二十年的前輩說的一句話:「花十幾萬培養幾個純做有機的農民比較有意義,還是讓全東勢鎮少用一半農藥比較有意義呢?」
也許大家在一開始所選擇的方向與想法都不一樣,我比較希望與多數的農民在一起,但是有時總感覺由非多數的人掌握了整個言論,是很可怕的事情
吃有機或種有機並沒有比較崇高(此處有機泛指無農藥化肥,非限於認證),我不曾找到科學研究證明ㄧ純吃有機一定比較健康。若今天議題是,政府經費該投注於培養少數有機農戶,還是讓全體慣行農民農藥量減半?我絕對會投給「農藥減半」一票。
但我相信「個人」還是有權利朝著自己相信的理想前進,有相信不施肥的秀X自然農法,有願意做一次傻瓜的蘋果爺爺,還有很多在我不認識的角落,默默用不同方式愛作物愛土地的農民們。
這不是一場誰對誰錯的辯證,而是互相聆聽與認識:原來世界上有這樣的消費者(我相信我是極少數),原來農夫是這樣想的。因為吃而接觸農民,我還在學習與成長,很高興聽到你的反思。農閒時候,歡迎來我們花蓮好事集交流交流。
我不曾找到科學研究證明ㄧ純吃有機一定比較健康。<=讚!
台灣人對食物有很多誤謬的理解,吃有機身體比較健康就是一個,我一個高學歷(且讀科學)的同事就偏執的迷信有機對身體比較好,我回應他: 計算有噴農藥但是農藥殘留量被檢測出來是0的菜跟有機菜,哪個比較檢康? 他還是堅持有機…………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從頭把他八下去。
我想,友善、有機農法是在是合理的收成情況下,減低對環境與土地的傷害。而如果有機資材本身的製作運輸一點也不有機的話,那有機資材只是另一種對環境的傷害,日前有朋友從事奧地利進口 EM菌之類的產品,建議我用看看,而我個人感覺是搭飛機過來到產生的碳排放一點都不有機………因此拒絕購買。
其實,很多人反映在食物來源的心理是出自對社會的不信任,因為就算你完全不施作任何多餘的肥料或藥物,也很難保生產出來的作物是完全"無毒"的(天空下個酸雨就掛了)。
再者,我也想去好事集參觀……………怎麼連絡囉?
我只是希望大家能理解,有機不是絕對的真理,用農藥化肥更不是什麼滔天大罪,畢竟農民還是要生活要養家活口的,而每處地方每個氣候每種作物的不盡相同,不是什麼都適合有機,不能混為一談,只要無愧於自己愛護土地跟生態的心就夠了
只是感覺很多人都把有機視為唯一的正道,並掌握了發言權,真是很可怕的事情
抱歉並感謝你包容我如此衝動且尖銳的言論,希望有機會能一同交流一下
從文中可以看見彩虹小姐您的用心,願意試著和農人站在同一邊,理解生產過程中的現實與困境,讀者可以確定,您不是打著健康環保的大旗自說自話的那一種人。
不過,將農人分成「愛護土地的」(善良)和「愛錢的」(沒良心),這麼粗糙的二分法,我認為是不公平也不負責任的。單一個人有心、有本錢、有時間堅持自己的理念是好,尤其是這樣的生產者,冒著收成與生計的風險,還能如此堅持,真的需要消費者大大的支持鼓勵。至於堅持理念、甚至是嚴格的消費者,大抵可以說是一種有錢有閒的嗜好而已,除了感謝您對生產者的實質支持,其他實在無足掛齒。(也因此,如果連你這樣的消費者都捨不得買高價的自然有機茶,生產者真的只能靠喝露水才有辦法當個有良心的農夫了)
再說,有機等於高價,未必是無解的公式,透過社群支持、環境補貼等等方式,可以支持生產者,也減輕消費者負擔(比如上下游曾介紹過FairShare CSA Coalition的運作模式,以及環境補貼的可能),但這些都要靠更多有意識的消費者,才有可能在台灣促成更多的改變。因此,視野放大來看,「一個嚴格的消費者」還是「一百個有意識的消費者」對台灣的農業環境較有助益?
不好意思,我不善於說話也不善於修飾,導致前後看起來有點人格分裂,不過我都是出於真誠,認同您的用心也是真的。以您的用心與對農業環境的熱情,多一點傾聽與瞭解,絕對是一位重要的有機推手,也期待您更多的分享。
彩虹小姐你好,看到以上大家的留言
說真的我是一個農民覺得你與大家都沒有錯,只是目前在於消費者的觀念上畢竟愛大,漂亮,甜,最主要還是便宜的農產品,對於一個剛要轉型的農夫需要有多少的心理建設,我是一個藏傳佛教徒,也因此宗教的因素,希望轉型到不傷害眾生的農法,但是由於家庭生計問題,所以我只能大約一半的部分轉作,一半改採無殺蟲劑栽培(必須養家活口區域),那轉作的區域原先也是採行有機,但是使用眾多的資材費用高,而且就如同你說的心還不是有機的,在品質降低的情況下,果樹還是沒有抵抗力,我們去年將甜柿的價格降低(低於我慣行農法的價格),在去年木村秋則來台,與先前拜讀他的書,我思考自然農法的栽培方式,我想低投入,以及或許有協會的協助,我們能安心的將這片菓園來施行自然農法,但是我們還沒信心要多久這片區域才能達到損益平衡,只能先當個傻瓜,但畢竟沒有幾個農夫能如此作,而且說真的我現在是透過物慾的降低,以及相信自己的食物會幫助人的信念,以及從轉作中發現昆蟲的多樣,建構生態的循環系統,發現昆蟲之美,才慢慢讓自己轉念,但是如果一個農友看不到未來,說真的這樣的農法或許維持不久。當然我在台東羅傑農場學到的一句話,君子謀到不謀食,憂道不幽貧,讓我受用不少,也結識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我是會堅持下去的
有回吃到花蓮老字號有機農場的薑,這樣吃那樣吃都覺得微微的怪,但又說不出怪在哪裡。直到幾天後我恍然大悟,跑去農場跟陳大哥說「我吃出農夫的心很亂」。陳大哥笑了,他說「因為有很多擔心,整個冬天雨下不停,擔心菜長不好,擔心菜不夠(給菜商)。但幸好都是"善"的」。各位農夫可能會認為,這種「禪意」對答很不切實際,甚至覺得我根本是去農場搞亂(其實我有幫忙採收,順便聊天)。
謝謝lemleman提醒,我的二分法可能誤導,讓人以為我指後者(慣行心做有機)沒良心。我在花蓮認識,用慣行心做有機的人大都非常純樸善良,但有樣學樣,學有機的招式,卻還沒掌握與大地共生的精髓。我雖不是農業專家,但自認用心和味蕾在體會,有很多感觸。真誠告訴他們,沒吃到水果應有的風味,他們認知就是甜度不夠,這當中的雞同鴨講,可能又可寫篇短文了。總之我要澄清,我也非常敬佩後者。(好團體中,也有鑽法律漏洞的害群之馬,那類人不在我們討論範圍)
我贊同農民該先吃飽喝足。今天在這個平台發聲,是想讓已經站定腳步的農夫友人們知道(或者還在觀望的農友們),不只你們有你們耕種的堅持理想,食者也有堅持理想(即便我是少數人)。期望互相交流讓雙方成長。
花蓮好事集每週六上午,風雨無阻喔。這裡的特色就是「農夫必須親自擺攤」,不可以托親戚友人來代賣(農忙時還是可請假)。若個人來參觀交流,隨時可來,若想來開"發表會、分享會、演唱會等等",就要找好事集連絡人「吳其璁」(0975870755)。講得好像我是工作人員,其實不是,我是有機菜籃族。
柿子桑,心情低落需要提振士氣時,再去羅傑農場走一圈就對了。
去年我去幫忙套袋鳳梨釋迦,在半山上一直聽到公所廣播,要村民去豋記申請政府補助(好像那陣子風災,農村鳳梨釋迦落果損失很大)。我問羅傑,「為何在他果園沒看到落果?」羅傑聳聳肩,說他堅持秀明自然農法的果樹夠強壯,所以沒什麼損失。
羅傑熬很多年才有今天,這當中作物的變化我們都吃得出來,也很敬佩他希望種出「有能量」食物的信念。希望你加油,世界上有默默的支持者。
彩虹小姐我很佩服你能夠吃出耕種者的栽種心,讓我想起夏子的酒裡頭的夏子,這味覺的厲害程度也讓我想起秀明的前輩,上校農場的上校夫人,喝過我們以前釀的柿子酒,就能斷定從前使用的容器,其實去了台東兩趟,拜訪了多位農家,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對植物的心,很重要,我真得覺得,我們的心會影響作物,所以我相信我的作物也能很棒的,目前我那片自然農法區域,也正申請秀明自然農法的生產者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