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寫手

把雜草吃掉吧!

這天一大早上班就見到吳老師來裡山塾水田除草,前次他來除草嚷嚷著田裡的雜草好多,我知道他不久前採買了台小型除草機,便說他可以帶那台機器來除草,吳老師還半開玩笑說油錢要我們付。這回他真的帶了他新買的那台小型水田除草機來,且看他緩慢的操作那台除草機,在田裡來回的走著,機器走過之處,雜草被翻到泥巴裡去,然而,畢竟秧苗是一行一行栽種的,行與行之間可以用除草機,株與株之間,可就沒那麼整齊,就還是需要人工來移除了。

中午吃飯時,大夥兒談到了水田雜草之多,同事阿華田說,她覺得田裡最多的雜草之一,感覺有點像空心菜,說不定是可以吃的呢!

於是,我們邊吃飯邊查閱水生植物圖鑑,噹啷!原來那種草莖之中空心宛若甕菜的嫩綠水草,叫做「尖瓣花」,因為其花朵長總在草莖尖端之故,這種植物在高雄美濃地區確實是被拿來當做野菜料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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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濃常見的野菜─「尖瓣花」

「你看看,田裡長滿了野菜耶!」

下午抽空Google了一下「尖瓣花+料理」,就跑出了「野上野下」,看起來是幾位美濃的後生走訪田間小巷,玩起田野文創,她們所編纂的「野上野下no. 06」就是以野菜為主題,而鴨舌草跟尖瓣花就是美濃的水田野菜。在這裡,說是美濃的野菜是,似乎只有美濃地區把他們當野菜(再次請出Google,顯示僅有美濃與內門推廣種植,其實,我覺得應該只是食用頻度問題),但是不表示其他地區不可以也把它們採來吃啊?

於是,我拿起相機捲起褲管,下田去找野菜。裡山塾的兩塊水田狀況略有不同,上面那一塊的野草相對較少,估計是吳老師之前努力除過草了,但是下面這一塊田地的狀況明顯不同,大量探出頭的,正是尖瓣花。沒錯,在農民眼中,全都是野草,但是且讓我們換個眼光跟腦袋來看一下,你看看!田裡長滿了野菜耶!(這樣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除了尖瓣花,另一種強勢的雜草,是莎草科植物,不過在它長出種子之前,我暫時無法判斷是哪一種,反正那也不重要,因為它「不能吃」!好啦,其實在田間泥濘裡走來走去時,我還是乖乖的順便把那些莎草科植物踩進泥地裡去當肥料,只是這莎草的繁殖力真是旺盛,看樣子需要挲草大隊來幫忙。

相較之下,上一期稻作較多的鴨舌草,這回反而比較少見。鴨舌草也是一種美濃地區常見的野菜。再回到我所看到「野上野下no. 06」所載內容,尖瓣花跟鴨舌草這兩種野菜,對於環境也是有所挑剔的,用過除草劑跟農藥的地方可是長不出來的喔!所以,看到這麼多的尖瓣花生長田間,也可以證明,我們的種植方式真的是很優質的,何止沒有除草劑、農藥,連有機肥料也沒下…

只是,既然是野菜,何不用嘴巴來解決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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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嘴巴解決雜草吧!

隔天,我們趁著中午吃飯前的空檔,下田採了一把尖瓣花,洗乾淨之後切段,阿華田已經切好薑絲,下鍋先熱了薑絲,切好的尖瓣花則先讓熱水川燙過,再下鍋一起炒,接著放入一小匙豆鼓,一方面壓苦味,也增加菜餚的甘味。很快的,水田野菜料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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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瓣花」的料理

大夥兒就著外頭買來的午餐,搭配自家水田採來的野菜料理。我率先發難吃了一口,大約是因為先川燙過,又有薑與豆鼓調味,幾乎沒有苦味,且口感爽脆,堪稱美味。我們的實習生也吃了,卻覺得確實有苦味。這下令大夥兒好奇起來,紛紛舉筷,這下就分成兩派,一派認為確實有苦味,實習生還覺得可以炒鹹蛋,言下之意是可比苦瓜嘍?另一派則覺得沒嚐出苦味或覺得苦味很淡,還挺好吃的呢!

同事嘉恆這時說了,這跟每個人嘴巴裡的酵素有關,有的人確實比較容易嚐出苦味。所以,我嘴巴的酵素是比較嚐不出苦味的,也不知這樣是比較好,或比較不好?其實,我也是個怕吃苦的人呢!

無論如何,我個人的品嚐心得是,尖瓣花確實是個好菜。於是,我開始幻想,我們可以來舉辦個活動,邀請大家一起下田去拔野菜,然後烹煮快炒野菜,或是製作野菜天婦羅,然後把野菜吃下肚。然後,水田裡的雜草也消失大半!

套句樸門永續設計(Permaculture)的創始者之一Bill Moliison說過的話,改編一下就成了:「不是雜草太多,是我們吃的太少。」讓我們把水田雜草吃掉吧!

(本文原刊載於作者部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