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年前,當日本人佔領台灣時,在台北南門外設立「台北苗圃」,從全台各地、南洋、日本蒐羅種子培育,隨著規模不斷擴大,「台北苗圃」擴展為「台北植物園」,做為調查、研究殖民地植物的基地。
今年植物園120歲,林業試驗所為了回顧這座陪台灣走過兩甲子的台北植物園,在今(5)日舉辦「台北植物園120週年紀念國際研討會」,邀請國內外植物園工作者一同細數台北植物園這兩甲子以來的種種,同時交流、思考,未來台北植物園如何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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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殖民者的盆栽,建立台灣植物調查基礎
對台灣人來說,植物園到底是什麼?「在當時,其實整個台灣就是殖民者的盆栽。」淡江大學歷史系副教授吳明勇表示,原本台灣的植物生態很原始、單純,但自從日本人來了,便開始依照殖民母國的需求,著手調查、整建、栽植台灣植物林。
「台灣對於緯度、森林的認知也從日本人的調查資料開始建構。」吳明勇表示,無論是平地的熱帶、副熱帶植物;高山上的寒帶植物;甚至是北回歸線上扁柏、紅檜,都開始建立了較詳細的調查資料。
吳明勇更指出,「在當時,其實台灣的植物園與世界互動得很緊密。」那時候,「送種子」是重要的國際外交手段,與世界緊密互動的日本政府若收到種子,便會將種子運往做為殖民育苗基地的台北苗圃,「來自世界各地的種子、種苗就這樣進入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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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植物園,從經濟花園到綠化保種
在帝國殖民主義興盛的年代,台北植物園是為了滿足殖民母國需求而存在,在2015年7月4日被列入世界遺產名單的「新加坡植物園」也是如此。
新加坡植物園園長Nigel Taylor表示,在大英日不落帝國積極向外擴張時,便曾將觸角伸入新加坡植物園,大量引入橡膠、蘭花、油棕等經濟作物,栽種在當時新加坡植物園中不對外開放、僅供研究育種用的「經濟花園」。
Nigel Taylor解釋,當時會在每棵橡膠樹上標示編碼,不同編碼所產出的橡膠特性都不同,可依據不同用途,培育出不同的橡膠,「世界上的橡膠有七成來自東南亞,新加坡植物園在經濟農業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當時新加坡植物園所培育的蘭花品種也都留了下來。」Nigel Taylor表示,時至今日,仍能看到1861年所培育的「老虎蘭」,「到現在已經一百多歲了,這應該是界上最大、最老的老虎蘭。」
Nigel Taylor表示,雖然「經濟花園」曾經僅為滿足殖民國需求而存在,但現在也開放民眾入內參觀,「甚至肩負重要的保種、都市綠化工作。這五十年來,新加坡積極在都市裡植樹,而苗種大多來自新加坡植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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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園如何走入人群,與世界互動?
台北植物園已經走過120個年頭,未來該怎麼繼續往前走?該如何與世界互動、接軌?
「植物園是植物活體展示博物館。」林業試驗所植物園組組長董景生表示,植物園存在的意義在於保育、保種、教育、進行科學研究工作,而這也就是「植物園」跟「公園」的不同之處。
中國文化大學景觀所所長郭瓊瑩指出,台灣在「育種」方面還有努力空間,「應該從國家發展角度,將東沙群島、太平島、北方三島等離島的植物物種納入植物園網網絡。」另外,恆春熱帶植物園周遭有很多樹木園,應該重新建立互動關係。
此外,郭瓊瑩也列舉各國案例,點出台灣植物園未來可能努力的方向:密蘇里植物園有「多元藝術節」,將植物結合工藝、音樂、食物展出,也提供植物醫生諮詢服務;青森市森林博物園更靠十名通過專業培訓的志工完成兩萬多個植物標本,「台灣的志工數量比青森多出太多了,那我們有沒有辦法請志工協助更多工作?」
郭瓊瑩表示,除了做到保種、育種工作之外,植物園也應該開始重視「植物園加值內容」,包括環境藝術創造、兒童環境體驗教學、文化資產保存,甚至是園藝展示行銷、植物文創,「讓植物進入民眾生活。」
韓國樹木園高級研究員陳惠映也表示,目前韓國樹木園有針對不同年齡層族群設計不同的體驗活動,學齡前幼童可從手作體驗接觸森林環境,而身心障礙也能運用五體感官感受植物,也會招募志工協助照顧、管理樹木園,擴大民眾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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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業所:規劃「國家植物園方舟計劃」
新加坡植物園一路從殖民經濟走向研究、保種,到現在,每年吸引170萬名遊客入園參觀,完全依靠政府全力支持。台灣如何支持植物園繼續往前?
針對未來植物園發展新方向會怎麼做,林業試驗所所長黃裕星表示,目前正規劃「國家植物園方舟計劃」,傾向將廢棄工作站、廢棄苗圃做為「野外基因保存園」就地保育物種。此外,林試所也將與中央氣象局合作,共同進行生態監測、物候監測工作。
董景生表示,為了拉近植物園與大眾距離,現在不僅有200名志工進行導覽,也會運用智慧生態網路公佈即時花訊,近年也加強「策展」,除即將上檔的「植物園老照片展」;明年也會開放植物園內的古蹟腊葉館,讓民眾能認識林業研究重要歷史人物;未來更會設計「二十四節氣植物展」,也可能帶入新住民植物、療癒植物、里山植物、原住民植物等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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