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寫手

紀錄片《千甲》:讓世代孩子,擁有美麗的泥巴

編按:紀錄片《千甲》已經完成前期記錄作業,正在進行後製工作,但資金還不太夠,請大家閱讀下面故事,若您有意願贊助,文末有募款訊息,感謝您!

─────────────────────────────────────────────────────

拍紀錄片:一個靠近的方式

第一次走訪千甲農場,是一個夏日午後,十分炎熱。我跟著當次志工一起下田,先是種番薯,後來是以手指戳土埋種子。因為志工們大多和我一樣,長居於都市,不諳農事,彼此會你看我、我看你的,深怕做錯。但踏在剛翻過的土壤,我感受到一股非物質的愉悅。

後來起風漸漸涼爽,接著是一場西北雨。當時的千甲農場才剛剛開始,不小的田地裡沒有太多作物,我想如果能把從無到有的過程,拍成紀錄片,即使作品不專業,也是我對這片時常踩踏,卻鮮少接觸的土地,一個靠近的方式。

秋冬之交的農場午後,大家在做菜圃

不同背景的成員,參與了千甲農場

千甲農場是由工研院的呂耀洲大哥,在他擔任工研院社會公益委員會負責人時,所提出的第一個專案計畫,希望以社會企業的方式,主要面對兩個問題,即台灣農業與在新竹的都市原住民的困境。

而也在工研院當工程師的陳建泰大哥,因為「農村再生條例」,開始思考台灣農村面臨的問題;此外,也如建泰大哥所說,許多人在未來退休之後想要回鄉當農夫,卻又不熟農事,如何能回得去呢?當時的建泰大哥已開始學習一些農法,也試著理解台灣農業的脈絡,並思考要如何鋪陳一條讓自己可以回鄉的道路。後來他決定辭去正職,以計畫主持人的身分經營農場,讓理念有一個實踐的場所。

農場的另一位主持人是Yusiy(泰雅族名,漢名劉美玲),在農場計畫未開始之前,已為新竹市的都市原住民做關懷與救濟的工作。原住民們因為經濟或者天災等不同因素來到都市工作,希望能存夠積蓄回鄉,但因天性不同,使得有不少人面臨莫大困境。

這並不表示族群之間的排斥,而是有一個我們不曾去注意過的,不屬於漢人平常思考的邏輯。舉一小例,原住民喜歡群聚聊天、唱歌,但這不適合在人口較密集的住宅,是故有不少人選擇在新竹市千甲里郊區處落腳。當然,因為他們許多人的工作,為工地的板模工、捆工,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居住品質也不好,而有些人已經定居了十多年,下一代也在此生根,連帶教育問題,也是Yusiy長期以來所關注,憂心忡忡的。

以上簡述的背景,是在後來每次的走訪與拍攝過程,慢慢看見與理解的。開拍一段時間後,我才驚覺,這些影像所要記載的,不僅是一群人在嘗試新的農法做田,或一群離鄉的原住民在都市生活的情況,我們更要帶有責任,和大家一起去看見背後的問題,梳理出來,藉此思考。

千甲農場附近的小朋友們在課輔班情況

但一個農場如何幫助這些原住民呢?

建泰大哥說給魚不如給釣竿,並教導如何釣魚。而千甲農場所經營的模式為「社區協力農業(CSA)」,即在一個區域內有一農地,農地提供作物給區域內的人們,人們以不同方式支持農地當作回饋,彼此之間有一個承諾在,並互相承擔各種風險。

此方式至少有幾個好處:第一,運輸距離短;第二,農場離消費者不遠,可隨時“突襲檢查”看是否有使用農藥等問題發生,可節省部分的認證費用;第三,生產者與消費者之間直接對話,少一層剝削;第四,菜色多元。

如此,在一個城市裡若能多幾個社區協力農場,可解決台灣糧食自給率過低的問題,也會因為生產者與消費者共同承擔因天災帶來的損失,不會有收支起伏過大的問題。而建泰大哥也希望技術不藏私,並將技術做到最簡單,在將來新農場要成立之時,可以輕易複製成功。原住民本身擁有非常豐富的野菜知識,甚至可以以野菜入菜單,或者是帶進原住民的食物,都是可被期待的。

陳建泰大哥在跟社區大學志工們說明厚土法

我想說說拍攝的過程

在千甲農場的初期,除了建泰和Yusiy兩位主持人之外,志工多來自新竹市婦女社區大學、工研院與竹科家庭,附近的原住民並未參與太多,主因是農場還不穩定,板模等工作可以帶給他們更多的收入。但Yusiy十分積極的在改變這件事,希望附近原住民周末有空來幫忙,未來有機會入場時,不至於太過生疏。

在我認為,Yusiy更想做的是讓都市原住民能更自我認同,認同自己原有的文化、語言,以及上天賦予他們平地漢人所沒有的;如同建泰大哥所做的事情一樣,雖然我們多數人不諳農事,但我們應該要認同我們所擁有的能力、知識,只要願意換個方式去做,可以解決台灣農業與農村的不少問題。

最後我想說說拍攝的過程。

我和另一位導演張峰銘是大學同班同學,念的是非電影本科的化工,在他因去北藝大電影交換而延畢的一年,被我找來一起做這件事。我想我們在做的是一件不會太差的事情。從只有一台單眼相機開始,變成兩台再加上一支指向性槍式麥克風,與錄音筆額外收音。我很珍惜這段自發性想完成一件事情的時光。想做的事情比如拍紀錄片,不一定要等到好的設備與資金,一台初階的單眼相機就可以開始。

第一批農場支持會員再工研院招募,現場有原住民風味餐

影片在四月已拍攝完成,目前在後製階段。即使是學生製片,也要做到最好,而不是草率,意思到了就好,我想那樣會辜負千甲農場的一人一草。

前導片、粉絲專頁與募款平台已經開始宣傳,預計二零一三年十月可以首播,屆時也會在網路上讓大家看到我們努力的成果,並到各地播映,也歡迎給予我們意見和想法,共襄盛舉。我希望,看完《千甲》後,能讓人感受到在這片土地上,還有許多人做的事情,不僅僅是為了當下與自己的利益,而是為了我們更多的後代子孫,能有一個美好的家鄉。

官方粉絲頁:https://www.facebook.com/TheHybridLand

前導片:http://www.youtube.com/watch?v=o2qZvbz2gJI

募款平台:http://www.flyingv.cc/project/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