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瀨戶內國際藝術祭（5）藝術祭目的：讓笑容重新回到老人家臉上

編按：2013年日本「瀨戶內國際藝術祭」，已於7月20日正式開幕，台灣團隊這次也參與盛會，透過藝術與食物與日本居民交流。以下為記者在日本現場進行的系列報導。

政府、企業及地方共構的瀨戶內國際藝術祭

「好厲害」、「好漂亮」，本該寂靜無聲的福田國小裡，一群年過半百的歐巴桑、歐吉桑，看著一片片用藍染布輪懸掛成的「布輪海」，忍不住發出讚嘆，一旁小孩子的歡笑聲此起彼落，很難想像，四年前，這所位在日本小豆島的小學，曾因為人數過少而廢校。

一手規劃「瀨戶內國際藝術祭」的福武集團，今年和小豆島福田村合作，邀請七國以藝術和料理交流，廢棄的福田國小變身「福武之家」，教室就是最好的展場，福武集團總裁福武總一郎感性地說：「讓笑容重新回到老人家的臉上，就是舉辦藝術祭最大的目標。」

地方政府主動參與，廢校化身藝術展場

位在四國和日本本島中間的瀨戶內海，散落三千多個島嶼，雖因交通不便保留許多天然美景和文化，卻也面臨人口外流危機，許多島嶼平均年齡高達75歲，福武集團總裁、當地子弟福武總一郎，和「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策展人北川富朗，共同促成「瀨戶內國際藝術祭」，希望能透過藝術交流，為瀨戶內海重新注入活力。

台灣民眾或許對瀨戶內很陌生，但說到卡通「巧虎」，許多爸媽一定耳熟能詳，福武集團就是巧連智（巧虎）的發行商，除了發行卡通，還長期致力於文化資產保存。

從福田港走進福田村，映入眼簾盡是參天樹木和傳統日式木屋，在這個街上烏鴉幾乎比人多的小村落，安靜如畫的風景潛藏著人口外移的危機。由於土壤不肥沃，近年漁獲量又減少，加上位處觀光較不發達的小豆島東北方，目前人口僅剩800人，四年前，當地唯一一所國小－福田小學甚至因為人數過少而廢校。

2010年，由福武集團打造的「瀨戶內國際藝術祭」，吸引100萬人次到直島、豐島、小豆島等等七個島嶼參觀，當時福田村並未加入，今年福田村地方政府則主動爭取參與，促成「福武之家」落地生根。

「讓笑容回到老人家臉上」，從在地出發的福武之家

有多次廢校再生經驗的福武集團，今年選定福田國小，命名為「福武之家」，北川富朗事務所員工、此次負責支援福武之家的熊谷靖成表示，福田政府以修建福田小學體育館為由提供經費，扮演業主角色，委托福武集團修葺硬體、經營空間，福武集團則岀資邀請經驗豐富的北川富朗事務所擔任籌劃顧問。

經過精心策劃，廢棄的教室搖身一變，成為台灣、香港、新加坡、韓國、印尼、泰國、澳洲等七國藝術家揮灑的展場，體育館則成為可辦活動的場所，在瀨戶內藝術祭中是重要的「亞州廚房」餐廳據點。

比起大拜拜式的節慶，瀨戶內國際藝術祭更強調社區參與，「老人家的經驗和智慧值得學習，我們要做的就是讓笑容回到他們臉上。」福武集團總裁福武總一郎在開幕晚會上，清楚揭示藝術祭的目的。

雖然已有舉辦藝術祭的經驗，但此次計劃對福武集團卻是全新的嘗試，以往福武集團通常直接扶持在地的文化、歷史組織，但福田地區人口外流嚴重，根本沒有有力的組織，他們只得親自下海經營。

然而，福武集團還是堅持「和社區共存」的宗旨，包括地方政府聘僱的兩名工作人員，總共只有七人負責福武之家，後續的藝術空間維護全交給當地居民，連「亞州廚房」都由社區經營，藝術祭籌備期間，特別邀請各國廚師開辦料理工作坊，讓在地居民學會後在藝術祭販售，只見每個人都像小學生似的熱烈發問，或是低頭猛抄筆記，一位學煮台灣滷肉飯、粉粿的日本媽媽開心地說：「雖然有點難，但感覺學到很多東西，以前沒有這樣的機會學習。」

面對全球化，福武之家將成亞州討論據點

「亞州廚房」於7月20日正式開張，象徵居民獨立自主的開始，但熊谷不諱言，福田的社區意識還在起步階段，「我們需要更多不同意見，若只由政府強力介入，外來財團經營，地方文化將會單一化，認同感也會越來越稀薄。」熊谷認為，日本文化越來越單一，就是因為長期以來不討論、不吵架，「有討論才有活力。」不過他也表示，福武集團深知，在福田居民羽翼未豐前，若貿然抽身，此地將無以為繼，因此未來的五到十年，福武集團仍會持續經營福武之家。

從大地藝術祭到瀨戶內國際藝術祭，北川和福武都展現出永續經營的企圖，此次福武之家只是種子，真正的目標或許正如這次瀨戶內藝術祭的標語：「亞州如何面對全球化」。

「高齡化、人口外移的問題，不只是日本的危機，整個亞州都得面對，這已經不是從內部可以解決的問題，需要各國一起互動討論，因此福武之家可以說是亞州發送訊息平台。」熊谷充滿雄心地表示，全球化已是共同議題，因此「絕不只福田好就好」，勢必得和鄰國對話。

從福田國小出發，到瀨戶內各島的串連，最後擴散到亞州各國，福武和北川開創出企業和社區合作的新模式，值得台灣借鏡，但不管如何演繹，故事主角永遠是活在這塊土地上的居民。（系列待續）

延伸閱讀：

瀨戶內國際藝術祭2013官網

歷史、文化、環境共生的大地藝術（4）打造希望之海─瀨戶內國際藝術祭（上）

歷史、文化、環境共生的大地藝術（5）島嶼的藝術再生─瀨戶內國際藝術祭（下）

大地藝術祭&瀨戶內國際藝術祭系列報導，請點選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