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花是婆羅洲及其鄰近蘇門答臘部分地區極為罕見的寄生植物。(繪圖/綠西兒.克雷克Lucille Clerc)
大王花是婆羅洲及其鄰近蘇門答臘部分地區極為罕見的寄生植物。(繪圖/綠西兒.克雷克Lucille Clerc)

環遊世界八十種植物

或怪誕或美麗,或滋養生命或可能毒害致死,植物的世界千奇百怪,令人大開眼界。植物科學令人著迷,而當它和人類歷史及文化交織在一起時格外充滿活力。

圖/綠西兒.克雷克(Lucille Clerc)

我們的世界充滿各式各樣的植物,有些美麗而奇特,有些低調而不起眼。

然而它們蘊藏的祕密和故事,都與我們的生命、生活息息相關。

繼《環遊世界八十樹》之後,強納生.德洛里與插畫家綠西兒.克雷克再度聯手打造第二彈《環遊世界八十種植物》。從令人嘖嘖稱奇的大王花,名稱奇特的「愛、謊言與流血」,珍貴的鬱金香、番紅花,到路邊不起眼的蒲公英,與日常生活有關的苧麻,可食用的海帶、番茄、大豆等等,還有利用分解、欺騙,甚至引誘、殺死之後將獵物消化殆盡的植物,或怪誕或美麗,或滋養生命或可能毒害致死,植物的世界千奇百怪,令人大開眼界。

植物科學令人著迷,而當它和人類歷史及文化交織在一起時格外充滿活力。這本書揭示了人們對植物的所作所為,讓讀者看見人與植物之間緊密的連結與相互影響,往往比我們所認知的還要深切。同時,也探討未來人類如何重新認識並珍視植物,與植物永久共生。

日本‧菊(Chrysanthemum spp.)

雖然菊的原生區域從巴爾幹半島延伸到日本,但大多是在遠東地區演化;為了它們的花,中國已經至少栽培菊花兩千五百年了。如同雛菊,它的聚合花中心是由許多微小的小花組成,周圍是向外呈放射狀的「邊花」,由於大多數品種只會在至少有十個半小時黑暗的夜晚開花,所以在晚秋開放,為蕭瑟添一抹可喜的色彩。它們已繁殖成無數顏色和形式:單層和雙層,扁平或捲曲,甚至是植物界的貴賓狗──圓形絨球。

某些菊花品種有其用途,包括來自亞得里亞海東部的達爾馬西亞菊(也令人困惑地俗稱紅花除蟲菊〔Tanacetum cinerariifolium〕),黃色中心周圍是充滿活力

的紫紅色邊花;還有來自高加索地區的小黃菊( Chrysanthemum coccineum)。它們的頭狀花序和種莢中含有除蟲菊酯──用於製造可生物分解、且對哺乳動物無毒的殺蟲劑,對昆蟲來說是速度很快(可憐的是一網打盡各種昆蟲)的神經毒物。這些植物還會散發一種費洛蒙,在阻止蚜蟲的同時吸引瓢蟲及其他捕食蚜蟲的益蟲。

在全球,菊是僅次於玫瑰的最受歡迎切花,雖然並非每種文化都以同樣的喜悅之情看待它們。菊在紐奧良、部分東歐地區以及特別是義大利代表哀悼。在其他地方則有快樂的含義,尤其是在遠東代表吉祥;並與回春和長壽有關,是象徵樂觀的圖案。在中國傳統繪畫中,菊(連同梅、蘭和竹)是「四君子」之一,被視為「尊貴的物種」。

在日本,最高的國家榮譽是大勳位菊花章,無處不在的日本皇室家徽也是這種備受喜愛的花朵。日本秋天的菊花節中,如瀑布般的花朵與植株一同展示,經過特意修整之後形成放射狀的圓頂立在單一花莖頂端。略微使人不安,打扮成電腦遊戲角色的花卉假人與歌舞伎主角並列;菊花也與祥和優雅的菊酒(以清酒杯盛裝,上面漂浮著花瓣的酒)形成對比。如此的慶祝活動是極為日本的,結合了傳統和現代,尊重自然之餘也不忘將其雕塑一番。

菊在紐奧良、部分東歐地區以及特別是義大利代表哀悼。在其他地方則有快樂的含義,尤其是在遠東代表吉祥。(繪圖/綠西兒.克雷克Lucille Clerc)
菊在紐奧良、部分東歐地區以及特別是義大利代表哀悼。在其他地方則有快樂的含義,尤其是在遠東代表吉祥。(繪圖/綠西兒.克雷克Lucille Clerc)

馬來西亞•大王花(Rafflesia arnoldii)

大王花是婆羅洲及其鄰近蘇門答臘部分地區極為罕見的寄生植物。它沒有根、莖或葉,絕大部分時間是利用花絲潛入宿主,一種叫做崖爬藤(Tetrastigma)的森林藤本植物;大王花自崖爬藤吸取水分以及所有所需的營養。它看起來並不會為害崖爬藤;的確,這兩種植物的共生關係如此密切,就連大王花都發展出類似崖爬藤的基因組成,可能是為了降低寄生時被排斥的可能性。

沒人知道大王花究竟花多久時間靜靜地發展,但是時不時地,它的萌蘗會穿過崖爬藤的外壁,在接下來的一兩年之內,於林間地面膨脹成捲心菜狀的花苞。最後,花苞會在短短幾天內爆炸性生長,開出世界上最大的單花,重量相當於幼兒,直徑可達一公尺(三英尺)(巨花魔芋〔titan arum〕有時會被稱為世界最大的花,實際上卻是由許多較小花朵組成的花序)。

五片巨大的花瓣上灑著淡紅色的斑點,包圍著鐵鏽紅色、有如張開巨口的深淵、奇怪又不自然的內部盤狀結構,溫暖誘人,散發出腐肉氣味。整朵花營造出大型動物屍體的效果,雖然它不提供任何報償,卻是麗蠅無法抗拒的,所以大王花仰賴麗蠅為其授粉。(另可參閱第四十七頁,白星海芋。)

然而,大王花並非一輩子輕鬆度日:它的花苞能提供食物給豪豬和可愛至極的鼷鼠,獨特的雄花和雌花只維持幾天後就會分解成黑色的腐植堆,所以必須同時在麗蠅飛行距離內開花以利授粉。花朵透過以黏糊的花粉塗裹訪客,花粉生機能維持數週,增加原本便已微小的授粉可能性。

大王花是婆羅洲及其鄰近蘇門答臘部分地區極為罕見的寄生植物。(繪圖/綠西兒.克雷克Lucille Clerc)
大王花是婆羅洲及其鄰近蘇門答臘部分地區極為罕見的寄生植物。(繪圖/綠西兒.克雷克Lucille Clerc)

如果雌性大王花奇蹟似地存活並且受了粉,果實就會從花朵下面開始緩慢生長;拳頭大小,看似放了很久的法國乳酪,其中包含數千顆小種子。這些種子的散播方法仍然是個謎:樹鼩可能吞下並散播種子;螞蟻可能被種子上可食的突出油體吸引,將它們搬走並儲存在地下巢穴中,種子再在崖爬藤的根部附近發芽之後伸進崖爬藤。

由於棲地流失,大王花成為瀕危植物。諷刺的是,它脆弱的繁殖能力也受到偷獵者的威脅,他們將其作為分娩後的女性傳統補品,或治療不孕症的藥方盜賣。(本文轉載自《環遊世界八十種植物》)

書名:環遊世界八十種植物作者:強納生.德洛里(Jonathan Drori)

繪者:綠西兒.克雷克(Lucille Clerc)

譯者:杜蘊慧

出版:天培

出版日期:2021/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