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跳得起勁時
有試過瞇起自己的雙眼
假裝那些人
還坐在那裡嗎？
跳舞的熊
多年以後
你總會習慣性地
再做出那些
可能讓你獲得食物的動作
還沒人瞭解為什麼
沒人能聽見當觀眾都不在了
你再跳起舞來的那一刻
實際上你想些什麼
天秤是倒向命運、悲劇
或者兩端搖擺？
離職後的一個多月
我總會在早上七點五十分醒來
面對一整天的空白與未知
有時也回頭
看看電腦裡的舊課表
當你踩進深度成謎的水裡
或多或少期待著
一塊讓腳著地的石頭
在荒野中
沿著有人踩出的小徑摸黑前進
稱不上罪過
你在跳得起勁時
有試過瞇起自己的雙眼
假裝那些人
還坐在那裡嗎？
＊詩名取自維特多．沙博爾夫斯基《跳舞的熊》一書。
在一班公車上
那位黑人小姐
沒法順利推著購物車並牽著小狗
一步踏上公車
上車後她對著黑人司機抱怨：
That’s not “so”difficult～
You can do better!come on！
她走到前方駕駛座旁
拍下司機的照片
跟著她的瘦小白人男子
無力地說著：
Could you just take a seat first?
她的身軀像高貴蓬蓬裙
小狗彷彿駿馬
白人男子如果不是馬伕
就是化了小丑淡妝的弄臣
黑人司機開了一段後
似乎輕輕說了句「sorry」
也可能只是我把其他聲音
聽成了這句話
她讓兩站之後的目的地
變得寂靜而漫長
示範了自信如何透過爭鬥來獲得
就算離起點和對錯
已經開出了這麼遠
沒人會特意翻看襯衫領口
詳查服裝廠牌的來歷
有人付錢上車
有人駕駛
有一台車會開到目的地
這就是我們知道——
或者說，願意知道的——
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