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 / 陳其敏

紅花石蒜 開了

紅花石蒜被稱為彼岸花,花和葉生生世世不相見的故事讓人悲傷;但我想為小島的紅花石蒜下一個新定義,就是它的花形像是炸開的煙火,九月開花正好趕上開學,尤其小島上的孩子15歲就離開家去求學,也象徵著出發,勇敢接受新生活及新挑戰。

攝影 / 陳其敏

節氣白露到秋分前後是紅花石蒜開放的時節,小島上的紅花石蒜數量如今不及換錦花系列品種多,可能是在未列為馬祖縣花及珍稀保育類植物之前,美其名為要大量繁殖的其他大島,跟想要占為己有而帶離開島的大量採集有關。

那孤傲的美或許只宜開在天邊海角及廣邈山林

年輕時便嫁到燈塔的依媽,就發現燈塔附近滿山遍野的紅花石蒜,她稱它們為「亞麻花」,但現在並沒有這滿山遍野的花盛況;前些天,她發現回到我家的小階梯路上的一盆盆栽裡,有十數支紅花石蒜在陸續開著花,依媽每經過一回就讚嘆一回,但我就常觀察到那些開在山野間的花,不論植株及花色就是比移植到家裡種的健康許多;紅花石蒜那樣孤傲的美或許只有開在那天邊海角及廣闊的山林,才能配得上她的氣質吧。

月底在畫展中向兩位學霸女大學生介紹我的創意紅花石蒜畫,我說紅花石蒜開花時,就開學了,其中一位女生哭腔哭調演著說:「啊!要開學了!想哭!」哈哈!年輕人就是那麼可愛。但我的老師靈魂大爆發說:「紅花石蒜被稱為彼岸花,花和葉生生世世不相見的故事讓人悲傷;但我想為小島的紅花石蒜下一個新定義,就是它的花形像是炸開的煙火,九月開花正好趕上開學,尤其小島上的孩子15歲就離開家去求學,也象徵著出發,勇敢接受新生活及新挑戰。」兩位學霸便笑了起來,興奮的分享她們在山林間的尋花記。

這些植物就是能通往世界,不是嗎?

日昨一早,我家老爺拍了紅花石蒜回到家,早餐時我們便聊起了花事。他說,;我們都覺得玫瑰石蒜是紅藍石蒜與紅花石蒜的雜交種,但我今天覺得會不會在N年之後,我們現在對於石蒜科雜交種的認定會被推翻,」又接著說:「你看!它們一個開在西引,一個開在東引,花期又不一樣,今天我拍著紅花石蒜,就在想著這個問題。」我說:「就花粉飛呀飛!有些紅藍石蒜的花開晚了點,有些紅花石蒜的花開早了點,就遇見了!」或許他一個人拍花,感受到山野如此遼闊,那開在彼岸的花,他只能用長長的鏡頭捕捉它們,而細小的花粉卻能飄洋過海或隨風疾行到彼岸的另一株花的柱頭上……這是不是就如張愛玲說的:「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

即使我們看到的紅花石蒜,也有不同的面貌,花色、花瓣形、捲曲程度、皺波大小,些許特徵的不同,造就千變萬化風姿,石蒜科的紅花石蒜,花謝後於春天冒出葉子,葉子細長倒臥,夏天葉子乾枯不見,於白露後待有豐沛的雨量,便抽出花莖,花莖有綠色或褐色,頂生4~6枝的小花成為一朵大花,花色艷紅,花瓣裂到基部向後開展捲曲,邊緣呈皺波狀,花蕊及柱頭彎曲呈弧形,像是炸開的煙火的火線,使得整朵花更蓬鬆有型。

每朵花姿態各自美。攝影/陳其敏

又是賞紅花石蒜的季節了,在通往燈塔的路上、山野間,慢慢走、慢慢看肯定有驚喜,再靜靜的欣賞、靜靜的讚嘆。
紅花石蒜是如此孤絕,如此獨立又如此美麗。

註:小島上石蒜類依特性可分成換錦花—紅藍石蒜—玫瑰石蒜—紅花石蒜。換錦花跟紅花石蒜,經過千百年雜交後,而開出千變萬化的品種。根據國立中興大學園藝系研究生彭俊翰及張正教授的調查研究,認為紅藍石蒜、玫瑰石蒜是換錦花、紅花石蒜雜交後的中間型品種,雖然帶有相似的基因,但它們並不等同於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