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寫手

【荷蘭通信】狗廁所公園變身熱門社區菜園

Afrikanerplein位於荷蘭的東阿姆斯特丹,隸屬於Transvaal社區。2010年五月起,受荷蘭住宅、空間計畫與環境部補助,社區居民自行將廣場上的口袋公園規劃為社區菜園。佔地約一千三百平方米的菜園,共包含二十五個供居民獨立認養的小菜園,與社區成員共同經營的香草園、花園、果園、兒童教育菜園、無障礙花台與狗廁所。

改造不安全的口袋公園 作為社區菜園

在名為“stimuleringsfonds volkstuinen”的補助專案中,全國共有四十個社區獲選,鼓勵居民利用綠色設施的施作提升社區品質,每個社區補助金額最高達十萬歐元。在該計畫中,Transvaal社區共有九個提案,其中Afrikanerplein上的社區菜園為其中最大的計畫。

之所以被獲選,主要原因來自社區相對於其他城市的鄰里,社區治安較需要加強,訪談中居民對此意見表達不一,有人表示幾年前曾有人白天在街上被槍殺,但平時原則上安全,也有人表示曾經有鄰居是藥頭,附近出入的人較複雜,有時會有人在無人的廣場或公園交易藥物。然而無論主觀認定上是否是個「危險」的社區,因此得到額外的補助倒是不爭的事實。

根據居民表示,廣場上的口袋公園被改造成菜園前使用率極低,只有遛狗的人會帶狗進到公園裡上廁所,也同時因為公園裡「黃金」遍佈,居民往往只繞廣場四周而行,並不進到公園。

因此當補助專案公佈時,在計畫說明會上,有五六個居民表示對改造廣場有濃厚的興趣,為此長達兩三個月的時間,他們每週定期聚會,討論廣場的空間改造與如何組織有興趣的社區居民一起實踐。計畫很快的在2010年底通過審核,簽下為期五年的使用契約,並在隔年春天如火如荼的展開組織與空間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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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募不同種族的居民一起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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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招募參與者的組織上,一開始提出申請的五位居民成立委員會,首先透過鄰里中心發邀請函給鄰里中的每一個家戶,然而首批表示有興趣的居民並不多,且根據一名受訪者表示,第一批表達參與意願的居民,多為受高等教育的白人,並不符合社區多元族群的結構,若菜園只是白人的社交空間,有違希望透過菜園促進鄰里交流的初衷。

她也推測,以公部門系統、荷蘭文發信,本質上便排除沒有荷蘭文閱讀能力的其他族裔居民。為此,委員會的成員額外多花了許多時間,在社區的中東商店與超級市場門口,透過海報或親自拜訪,招募對計畫有興趣的非白人社區居民。

在招募的足夠的成員後,委員會將成員分到數個組別,各自負責不同的事物,如公關組、活動組、募款組、教育組、行政組等。同時考慮社區居民的不同需求,將菜園分為數個區域,有以家戶為單位認養的菜園、共同維護經營的香草、花卉、水果園、帶領社區兒童學習的教育區、也有為行動不變的居民設計的花台,讓他們即使不便彎腰,也可參與菜園的活動。

此外,所有參與的成員需簽訂共同遵守的條約,包含絕不使用化學藥劑、必須加入日常事物的營運等,並且需要繳納每年十歐的會費做為共同基金。其中一位委員會成員說,會費代表的是對加入的承諾,並非對階級的排除,若真的有經濟困難的社區居民願意參與,他們也同意用其他非繳費的方式替代金錢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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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春天,菜園熱熱鬧鬧開張。公園透過中央政府的補助進行整地、砌花台等基礎工作,接著居民便開始第一年的耕作。原本只有狗會進去的公園,因為有了菜圃,多了許多人在裡頭活動。平日由於上班族要上班,在菜園活動的多為老人或從事藝術等自由業工作者;假日的早晨,平日要上班的居民則會帶著小孩一起來菜園工作,小孩除了跟著爸媽,也有社區媽媽帶著孩子學習經營兒童菜圃,甚至爸媽沒加入菜園的小孩也會跑來玩。

帶領孩子的社區媽媽笑著說:「帶領孩子最困難的事情之一,便是阻止孩子們在胡蘿蔔還沒長大前採收,現在拔了就塞不回去了。」

由於活動的人變多了,附近居民即使只是經過菜園,也會刻意走進去看看,也許看看有沒有認識的人,與人交談打招呼,或只是在椅子上坐一會兒欣賞。菜園的經營不但引起了社區的話題,也因為在社區公共空間停留的人變多、時間變長了,相對排擠會在空曠公共空間進行毒品交易的人,降低社區公共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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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由於每個參與菜園經營的居民皆會分配到工作,形成了一種共享的責任,就算夏日全家出遠門度假,也會交代鄰居幫忙除草。秋收之際,活動組的成員規劃舉辦社區野餐,一起在菜園裡煮食現場摘採的蔬菜瓜果,吸引社區民眾前來同歡。一整年下來,原本需費力氣才「揪」到足夠人數的菜園,已經在鄰里成為大熱門,排隊登記認領菜園的人數大增。

政府透過專案補助,鼓勵居民開放提案,提升社區安全、環境品質,也活化社區閒置空間的做法,在這個菜園裡觀察到正向的價值。許多較熱衷的參與者也「玩」出了興趣,除了自家的菜園,更因為這個社區經驗的啓發,轉而積極的投入更多城市裡有機農業、城市農業或環境永續的組織倡議活動。一次在受訪者家,我們甚至一起攤開地圖,盤點城市還有哪些閒置的公園也能拿來當鄰里菜園呢!

最後一次拜訪在夏天的尾聲,各式瓜果與太陽花結的正茂盛,帶著台南來的冬瓜茶與大家分享,一起用泥板與泥漿製作空心泥磚,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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