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寫手

驗明正身且安全驗證的台灣紅棗,今夏登場

即使過了紅棗產季,寒冬與春夏,打電話詢問台灣紅棗乾的人始終沒斷過。尋找正字標記的純正台灣產紅棗,成了很要緊的事情。正推動產地證明標章及安全履歷驗證的公館鄉農會,準備讓國人買到貨真價實的台灣紅棗而努力著。要達到這樣的目標,一路走來,辛苦多多,端看這一季的收成了。

苗栗縣公館鄉農會自從三年前韓鴻恩上任總幹事以來,蕭條破舊的農會氣息一掃而空。第一年,公館紅棗還是依循舊例,辦了熱鬧的紅棗產業文化活動,遊覽車一輛輛載入大批的遊客,棗農就在自家鐵皮屋門口擺起臨時攤位,清晨採收迎接賓客,再奉上農家熬煮香甜的紅棗茶,用比基尼女郎清涼裝,以號召「買一盒送兩粒」的格調,吸引新聞媒體的注意力。

到了第二年,有了農委會輔導建立產銷中衛體系計畫的經費與顧問投入,公館鄉農會開始在生產與銷售上改變以往的推銷方式。多年以來,紅棗價格只有在一上市時,能搶得先機的農民可以賣到每台斤一百元的批發價,到了大暑總是量多下跌,有些居鄉間小路沒有遊客進入的棗農,只能任由行口或盤商來喊價,價格攔腰折半砍。因為收成不代表收入,棗農們總是勉強賺入一年的收入,還是得做其他工作來養活自己。

打破悲情循環 農會契作保價 與農民站在一起

要把公館紅棗產業建立為公館農特產領頭羊的韓總幹事,打破了這樣的悲哀循環。農會一方面以紅棗開發了吃的和用的新產品,還與專業商業設計的大學院校合作,重新規劃伴手禮盒。另一方面,不斷與棗農們召開會議,100年,農會終於與超過八成、106位棗農簽訂生產契作,由農會推廣股一一清點各棗農可預估的生產面積與收穫量,作為交貨的依據。

有了農會的保價契作收購,加上去年在採收期的風調雨順,棗農獲得了史無前例的大豐收,卻讓公館鄉農會擔負銷售的重責大任。因為阻斷了行口的喊價,有心帶動公館紅棗銷售的在地商家,都配合給予農民高於農會的價格。當大部分的農民笑呵呵地收到飽飽的現金,農會員工卻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原本農家自產自銷、鮮果賣不完就曬或烘乾成紅棗乾的銷售方式,一下子變成將半數的採收量交給農會,每天清晨,棗農們排隊交驗鮮果給農會的食品加工廠,農會只好去鄰近的銅鑼借用大型烘乾機,卻還來不及處理棗農交來的鮮果。在採收季到九月份,農會的員工每周五下午幾乎從辦公室淨空,總動員合力去曬棗場,把紅棗乾收拾起來,以免午後雷陣雨來襲,曬製的紅棗泡湯。在租來的汽車教練場充當晒棗場,雖然有點克難,卻是最好用的天然烘乾機,收起的成品,再由雇工的阿姨叔叔幫忙一顆顆挑揀,經過細分出好的品質,才包裝成農會的產品出售。

除了員工全力配合著工作,操勞的韓總幹事幾乎每天紅著眼工作,他不但要思索紅棗干的銷售,與抱怨的棗農溝通,還要與行銷設計團隊討論設計稿,督促食品廠開發出一系列的商品。許多來採訪的媒體總會問他,這麼拚命推廣因為自己是在地人的關係嗎?韓總幹事總是笑笑的說,我是苗栗人,就是在地人。他意識到,紅棗,這個迷你卻獨特的農產業,全台灣就是公館才有! 被埋沒這麼久不受重視的農業,的確可以因為消費者的認同,而帶動整個公館鄉的安全農業生產。

正當農會積極拓展紅棗干的銷售通路,連番發生外縣市衛生局接獲檢舉農民販售紅棗乾的事件發生。因為紅棗屬於藥材,若非為中藥商及特許場所,是不能販售的。這個消息把棗農們嚇壞了,氣憤多於悲傷。關心的消費者也替棗農忿忿不平,正值總統大選前一個月,農政和衛生官員不敢小視農民的憤怒。韓總幹事透過產銷班的號召,經過一夜,短短兩小時內所有的棗農都知道,隔天,一起到農會大禮堂抗議!

公館農會大禮堂的標語

諾大的禮堂,向來是農會舉辦農民活動、表揚大會的場地,牆壁上玻璃框裡泛黃的標語寫著:「領導流行 創造魅力」,顯得相當無力。衛生署官員說,中藥商願意收購台灣紅棗,大家只要種給藥商就好。農政單位無法領導政策走向,農產品只能淪為如過季的商品,任人叫價的角色。棗農幾乎把大禮堂擠滿,頭髮花白的阿公與阿婆級農民,真的要來聽聽是甚麼道理?在表達了憤慨的情緒後,官員不停地按奈大家,也承諾不會傷及農民的權益。

在親身投入紅棗生產四年的我,為之前紅棗的產銷履歷驗證遲遲無法受到重視而不解,在這個場合裡提出建言,終於獲得重視。雖然產銷履歷只是依循安全用藥及合理化施肥的標準 ,還不能稱上最好的紅棗商品,但農民願意去面對消費者,正視自己用藥是否安全,已經往前一大步,這次新聞事件幫了大忙。

在抗議聲中,大家原來不知道或是怎麼也記不得的TGAP(良好農業作業規範)英文字,一下子變成耳熟能詳。農糧署行文苗栗區農業改良場,過去慣例至少要八個月才能制定的規範,兩個月內就完成紅棗的TGAP公告了。接著,農會要面臨的是,誰來證明農民的紅棗是100%的台灣貨,不至於被大陸進口貨濫竽充數?

責任又回到了鄉公所身上,依據法令規定,能夠向智慧財產局申請及核發產地團體標章的,必須是公務機關的鄉公所,農會不能自己產銷又自己核發標章。因此,接下來,就看鄉公所的重視程度與行政效率了。

農民團結 讓消費者看見優質的台灣紅棗

在此同時,農會因為去年契作的手忙腳亂,決定更加嚴謹的思考與棗農合作的角色。

有了TGAP,透過一次又一次的班會跟棗農們宣導,邀請驗證機構來說明驗證流程與收費標準,又向政府積極爭取團體驗證補助,來降低農民驗證的門檻。一輩子沒用過電腦的農民,得先看動厚厚一本TGAP規定的用藥與施肥、栽培管理建議,練習填寫紙本表單,進行田間日記管理。擔心電腦上線障礙的輔導單位農業改良場,和緊緊跟在後面的農會推廣股,代勞了農民數位落差的這一段工作。今年可望有15位農戶加入產銷履歷驗證,今夏就會有合格驗證的產品出售。

訴說了這些拉拉雜雜的過程,其實很想讓消費者知道,農民必須是十八般武藝,文武全才。粗重的田間工作,聰明的施肥用藥,足夠的農機具,良好的品質與包裝,還要加上賣得出去。資金不夠,還要會寫計畫書或是有田產可擔保去借款。最後,還要看老天的臉色,能不能收成不知道。

公館鄉經過三年來的努力,紅棗的安全生產與建立合理化的產銷供應鏈,逐步建立雛形。如今,等待產地證明標章通過實施,買慣了大陸紅棗一大包百元的消費者,想買到令人心安不假冒的台灣紅棗,將來就能憑證明標章,買到至少可確定為台灣生產,甚至是有安全驗證的公館紅棗了。

至於一直被問不停的有機紅棗,今年度約有5-6位棗農加入,可生產面積約1公頃,產量相對如鳳毛麟角。

常常有棗農以為自己在栽種過程中用了有機質肥料,一被消費者詢問時,情急之下也回答說,自己的是有機紅棗。

因此,消費者有幾個方式來辨識紅棗安全性的方式:

有機紅棗:101年度應只有龍溪農場的紅棗可望取得CAS有機標章,其他的棗園皆在有機轉型期,消費者可注意產品上的驗證標章,若是散裝,可請農民出示證書。

當然也有極少數的棗農,朝向無農藥栽培的管理方式,消費者可由下列方式詢問去了解

1.樹下是否為草生栽培或蓋雜草抑制蓆? 是否秋冬時會使用除草劑?若使用了除草劑,怎樣都不可能是有機的啦。

2.使用的有機肥料是否為農家自己堆肥?購買市售肥料是否為農糧署核可的有機農業可用資材?一般市售的混和肥料雖摻有機質,卻也混合了化學物質,因此不能宣稱為有機肥料。

3.紅棗噴灑的農藥最後一次在何時?是否可提供農藥檢驗合格證明?檢驗報告上若為無農藥栽培,應該出現ND,即無農藥檢出。然而,ND不盡然代表就是不噴灑農藥,而是農藥使用的殘留量已經超過了機器能檢驗的靈敏度。一般果樹使用的農藥消退期是14天以上,農藥的殘留量大概就能及格,但距離無農藥檢出,則至少要幾個月的時間,因此,離灑藥時間越久的,當然越好。

4.詢問生產年份,少部分的棗農或許還有去年的紅棗乾存貨未出清,若妥善保存,品質不至於變壞,但色澤會比今年產的顏色深,放置於低溫保存的方式下,才能保持艷紅的色澤。日曬的棗乾較為濕潤柔軟,機器烘乾的相對較硬。在地的紅棗乾皆無添加人工物質或燻硫處理,這是最令人放心的一點。

 

消費者多一點關心與詢問,其實可以幫助農民重視我們的需要,當農民願意遵守安全用藥、合理化施肥的方式耕作,孕育萬物的土地才能無負擔,不汙染乾淨的水質,使農地永續利用。

最後的關鍵,就是消費者關心自己吃下肚的東西,願意花點時間去了解你購買的來源。

許多人問,怎麼買到公館在地的紅棗干?找公館鄉農會,一定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