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寫手

社區共管:濕地經營的第三出路 墾丁水蛙窟生態濕地營造

作者:陳美惠 (屏東科技大學森林系副教授)

水蛙窟位於墾丁國家公園境內,鵝鑾鼻公園與風吹砂之間,臨近龍磐公園,東眺太平洋與風吹砂及佳樂水,西濱巴士海峽與遠眺大尖山。水蛙窟隱身於無垠的草原與大海之間,這個迷你聚落一度被人們遺忘,直到2009年水蛙窟進行溼地營造,並啟動社區生態旅遊系列工作之後,這裡的人、環境、生態開始產生轉變,如今它越來越美麗,正在草原上發出閃耀光芒。

一百多年前,恆春四溝地區人士來到這邊的沿海捕撈虱目魚苗,並開始在這個地方開墾、定居,漸漸的形成聚落。當時這裡有自然形成的水塘,有許多澤蛙生活其中,每逢夏日夜晚或雨後,蛙鳴不絕於耳,於是居民就稱這個地方為水蛙窟。然因1970年代興建佳鵝公路與人為開發利用,水源地受到破壞加上風沙影響,水塘逐漸陸化成為草生地,自此水蛙窟沒有水塘,蛙類也失去蹤影。

現今水蛙窟住戶約25戶,戶口登記約250人,但實際常住人口僅50餘人,多數居民因就學或就業因素,搬往鄰近的恆春鎮或是高雄、屏東縣市居住,又因在地謀生不易,產業不發達,青壯年人口外流嚴重,社區裡八成以上皆為年過半百的老人與尚未有自主能力的幼童。

早期水蛙窟居民多以捕魚維生,並在社區周圍小面積的耕種地瓜、西瓜、瓊麻等耐鹽、耐旱、耐風的經濟作物,近幾年在恆春鎮農會的輔導之下,居民改種牧草作為副業。目前居住在此的居民,大多繼續務農或漁撈業的工作,但漁獲與農作物收成僅供自家食用,並無在外販賣,少數人在墾丁地區從事旅遊相關行業,或是從事沙灘車的經營,居民平均收入不高,僅夠養家餬口之用。

由於水蛙窟聚落的土地分區屬於國家公園特別景觀區,因此土地利用及房舍興建受國家公園法令的限制。長期以來,居民因房舍老舊狹窄難以修建,認為國家公園成立導致權益受損;加上謀生條件不佳,居民開始經營沙灘車以求生計,然因違規行為而遭取締,造成水蛙窟居民與墾管處關係一直處於緊張對立。直至2008年開始推動溼地營造發展生態旅遊,墾管處與社區對話增加,陪伴團隊居間協商,社區環境逐步轉變之後,社區居民慢慢地對墾管處的態度產生轉變。

2005年墾管處以社頂部落為生態旅遊示範地點,並獲得良好的成效。2009年起,為串連生態旅遊之發展,墾管處以社頂為基地連結水蛙窟,希望由點而線而面逐步擴展到整個國家公園區。為尋求切入水蛙窟社區營造議題,在研究團隊的建議下,墾管處協助水蛙窟向屏東縣政府提出社區新風貌營造計畫,並獲內政部「加強地方建設擴大內需方案」各縣市地方公共建設經費50萬元補助。

水蛙窟的溼地營造工作,經由研究團隊與居民的溝通討論取得共識,於2009年5月開始動工,6月完工,以合乎自然的生態工法,於池底鋪設不透水的黏土層,沒有動用任何一點的水泥與磚石,水池的形狀彎彎曲曲、深淺不一,營造多樣化的棲地以吸引各式各樣的生物。

竹竿,翠鳥即停棲並於生態池中覓食。夜晚也於生態池岸旁觀察到水生昆蟲紅娘華和印痕仿相手蟹。現今水蛙窟生態池為當地重要生態資源,透過多樣化的棲地吸引生物進駐,讓許多消失匿跡之物種再度的重現。

經由生物棲地營造,讓水蛙窟當地之生物多樣性變得更豐富,居民看到水塘重建水蛙窟得以不負其名,加上棲地營造帶來的社區環境與生態的改變,在這個過程中,居民也感受到墾管處及研究團隊的真誠,於是開始相信並參與生態旅遊各項準備工作。

隨後研究團隊協助水蛙窟成立協會組織,讓水蛙窟內部形成一群有組織的團隊,做為與外界對話的窗口,並藉以引入資源協助社區營造。此外,研究團隊開始進行生態旅遊解說員教育訓練,形成一支由阿公阿媽組成的社區解說隊伍。

2010年研究團隊展開社區居民房舍之權屬和損壞情況調查,協助水蛙窟在墾丁國家公園第三次通盤檢討時提出居民連署陳情書,為居民在住屋問題提供反應及處理的機會,終獲國家公園委員會議審議通過,將水蛙窟聚落劃出特別景觀區,化解墾管處與水蛙窟之間長期存在的爭議糾結。2011年在墾管處的支持下,研究團隊累積2年來信任基礎,深入水蛙窟與居民共同協力,希望擴大居民參,落實推動水蛙窟的生態旅遊與社區保育工作。

水蛙窟的社區營造一步一腳印的進行著,從發展生態旅遊共識的凝聚、成立清潔志工隊清理環境、成立巡守隊巡護監測生物資源、培訓社區解說員、規劃特色遊程、導入遊客、解說服務等系列工作,水蛙窟生態旅遊經營體制及自主經營能力已見規模。

生態旅遊讓水蛙窟居民與墾管處變成好朋友,水蛙窟已是墾丁國家公園的驕傲。我們看到在最艱難的條件下,因為政府、社區、專業團隊緊密的夥伴關係,創造很多的可能,如今水蛙窟蛻變成為一顆耀眼的明珠,而這故事就是從溼地營造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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