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鹿霸氣的站在我們中間(攝影/陳翠玲)
梅花鹿霸氣的站在我們中間(攝影/陳翠玲)

去大坵島看梅花鹿

山坡裡、小路上自在優雅的梅花鹿,有溫暖的眼神,頂著造型雅致的鹿角,身上的毛柔順服貼,斑點如貼上了好點點的孩子……

馬祖因地處北境,五月仍有涼爽天,陪著學生跳島,一起去大坵看梅花鹿。在東引小島生活要「七早八早」起床搭船出門,通常是6點半登輪,感覺說「五早六早」更適合些,但說也奇怪,多年來幾乎沒有孩子因晚起遲到而搭不到船的,約莫是知道這每天只有一班船的小島,錯過了就沒有船可出島了。

不怕人的梅花鹿知道這個島是他們的地盤

搭大船有乾淨的臥鋪,舒適的空調,再睡個回籠覺,到了南竿,接著往目的地大坵島是99噸的小船,一行人坐在充滿柴油味的船艙裡,在八級的波浪裡搖搖擺擺,不一會兒一個小女生就吐了,吐在校服及校帽裡,酸腐味在空氣中混著柴油味,大家都皺起了眉頭,就算心裡想要幫她處理穢物,身體卻自動避開;但每次的意外,總會有一位身材魁梧的暖男師會跳出來處理。

學長解說時,梅花鹿也來湊一腳(攝影/陳翠玲)
學長解說時,梅花鹿也來湊一腳(攝影/陳翠玲)

還好,十幾分鐘的航程一下子就到了大坵島,一登上岸,小女生哀怨的眼神不見了,若不是還帶著一身的酸腐味,幾乎忘了在那十幾分鐘的航程裡曾痛苦掙扎過,岸邊迎來了梅花鹿,看似來迎賓,其實是覬覦遊客手中的桑葉,不怕人的梅花鹿知道這個島是他們的地盤,悠閒散步著或咀嚼人們送來的桑葉。這時同行專業認真的老師帶著高年級為學弟妹預備著知識性的解說,並叮嚀如果人類不斷地餵食,梅花鹿生態將會面臨到什麼樣的難題?

自在悠閒地散步,後方是母鹿(攝影/陳翠玲)
自在悠閒地散步,後方是母鹿(攝影/陳翠玲)

大坵島距北竿島僅200公尺,面積約0.5平方公里,島上現在約有兩百隻梅花鹿,公的梅花鹿頭上長角,剛長出來的鹿角,表面包覆著皮膚和微血管,就是鹿茸,民宿老闆告訴我們:一歲的雄鹿不會長角,二歲時則是長出一根無分叉的直角,第三年長出的角開始分叉,第四年再多一個分叉,通常長出到四個分叉就會維持下去,所以超過五歲的公鹿,長出的鹿角永遠都是四叉。五月正值梅花鹿換角的季節,看到幾隻公鹿已脫落了鹿角,露出鹿角的基座有些微流血及脆弱,看起來有點不捨。

在岸邊便吃起桑葉(攝影/陳翠玲)
在岸邊便吃起桑葉(攝影/陳翠玲)

有毒的珊瑚櫻肯定有讓不知情的梅花鹿誤食過

大坵島在1996年後,居民陸續遷出成為無人居住的島,接著梅花鹿登島成為島的新住民,這是我第三次來到大坵島,梅花鹿已不再怕人,不像前兩次登島時,總是躲得遠遠的,記得幾年前的第一次登島,那時候仍不是旅遊的熱門景點,可以在島上隨意走逛一個半天,細細品味殘垣斷壁的老屋,滿地的細葉鼠麴草,這品種的鼠麴草,因葉面是青色,葉背白色,故又名為天青地白,在馬祖是消暑的青草茶。漫步在大坵島上視野極其開闊,真正體驗到天大、海闊、島小、人渺,彷彿走著、伸出手便能摸到海水,大坵島人口極盛時期有約50戶人家居住,大坵分校最多也有過70多名學生,但現在只能在廢墟遺址、荒野裡遙想當年的盛況。

準備換角的公梅花鹿(攝影/陳翠玲)
準備換角的公梅花鹿(攝影/陳翠玲)

珊瑚櫻這茄科的植物,果實一顆顆飽滿垂掛枝葉上相當誘人,跟幾年前比較起來數量越來越多,且植株健壯茂盛,長得如此的好,可想而知那是梅花鹿不願意吃的植物,有毒的珊瑚櫻肯定有讓不知情的梅花鹿誤食過,不知道誤食後的症狀是否跟人的症狀一樣,會頭暈目眩跟肚子絞痛。

山坡裡、小路上自在優雅的梅花鹿,有溫暖的眼神,頂著造型雅致的鹿角,身上的毛柔順服貼,斑點如貼上了好點點的孩子,吸引著我跟孩子們的目光,個個興奮不已,一位高年級的小天使,平常沉默不多話與人互動冷淡而不聚焦,但登上了大坵島,整個人變活潑起來,常走在我的身旁,跟我說梅花鹿如何如何?是如何吃桑葉?在我鼓勵之下,他脫下口罩模仿梅花鹿吃桑葉,他上下嘴唇交互左右移動,笑瞇的眼跟老實的厚唇,滑稽的樣子讓我開心的笑了出來,邊走、邊聊、邊笑,身高差不多的我們自然牽起了手,這個小天使轉學來小島不到半年,學得很慢很慢,跟同年齡孩子的成熟度到要差個兩年,這時候,著急的心被他純真的表情給療癒了。

五月那次的登島,因為已是旅遊旺季,船家規定只能登島遊兩小時,就要搭船返航,總覺得有點匆匆來去,少了「慢」的滋味。

這些天常常想起梅花鹿站在坡上與你對看時的眼神,期待下次登島的時候可以待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