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食鰻?

我阿姨因面對喪夫之痛,身體消瘦,面色更是慘白。後來,見到她時,她竟然開始發福,臉色紅潤,雙眼發亮有神。好奇之下,就問起保養之道,她提到常常燉煮鰻魚湯來補身體。

回憶成長過程,寒冬襲來,老媽總會到市場買鰻魚燉湯來進補。長大之後,偶爾參加喜慶辦桌,總舖師也會供應一道添加枸杞的鰻魚湯。當時,是台灣經濟飛揚,股市上萬點的上個世紀末年代。千禧年之後,這道料理已經消失匿跡。

繪圖/李政霖

這十年來,品嚐鰻魚料理,不外乎是鰻魚飯,這是當代人共同的體驗。台北市巷弄的日式餐廳,每當店內主打鰻魚飯,總是大排長龍。有位鰻魚業者,早年在市場擺攤,發現有利可圖,於是回到屏東開啟養殖業,外銷日本而日進斗金,閒暇之餘竟開啟超跑。

鰻魚體性溫和,具有平補的妙用

享用鰻魚料理,已經是日本人的餐桌必備。日本江戶時代一登場,知名博物學者兼作家平賀源內,曾經為一家料理店發想文案—「今日為土用丑日,應該食用鰻魚。」看板一出,立即引起許多顧客前來用餐。這句話教人聯想到日本俗話:「丑日吃 う 開頭的食物,特別健身。」所謂う就是鰻魚(うなぎ )。

其實,早在奈良時代,《萬葉集》也提到鰻魚有食療之效。如果搞不清楚土用丑日是何日,就記得夏天暑假精神萎靡,食欲減退,品嚐鰻魚具有恢復體力的神效。中醫養生強調體質,要是燥熱體質,飲用人參湯,身體會上火,有時候引發眼睛嘴唇紅腫,但鰻魚體性溫和,具有平補的妙用,任何體質的人都可以食用!

五年前,我身體日漸走下坡,開始注意養生,除了埋首閱讀中醫書籍,也重視食療。當時,我阿姨因為面對喪夫之痛,身體消瘦,面色更是慘白。後來,見到她時,她竟然開始發福,臉色紅潤,雙眼發亮有神。好奇之下,就問起保養之道,她提到常常燉煮鰻魚湯來補身體。

一聽之後,隔天就到萬大路的果菜市場買了兩條鰻魚。處理鰻魚,需要熟練的刀工,只好請老闆幫忙。藉此機會請教這位行家。老闆一身瘦骨,但手腳靈活,臉上一對鷹眼,神氣活現,簡直是最佳代言人。該店的營業時間從晚上十二點到隔天中午,因為要應付餐廳老闆打烊來備貨。一些政要也會派幕僚來捧場,畢竟從事政治也要具備精氣神。如此冗長的營業時間,老闆就是依賴鰻魚煮紅棗黑棗。

當然啦,老闆對於鰻魚的功能只是點出一二,要深入了解,必須親身體驗。後來我成為常客,價格免不了會便宜些,一斤減到380元。每個星期,總是會品嚐一尾鰻魚。

食鰻三個月後 眼力好 髮轉黑

首先將鰻魚泡酒、水和檸檬片,去腥味,時間約10分。接著煮三碗半的中藥,成分是紅黑棗,時間約15 分鐘。等到出味之後,將泡好的鰻魚片放入中藥湯,以中火燉煮,時間大約10分;第二種方式,直接沾燒烤肉醬,接著在烤箱烤13分鐘;第三種是以麻油和薑片煎煮。我認為,第一種方式最能補充營養,因為烤鰻魚,容易將表皮的膠原蛋白弱化。

記得祖父曾經說過,身上沒力沒錢是假不了的。吃了三個月之後,身體開始好轉,眼力好轉,頭髮漸漸轉黑,手腳竟然如同嬰兒開始長毛。爬樓梯,可以健步如飛,長時間寫稿,也不會心悸。多年來,研讀《黃帝內經》,了解養生理論,我領悟到鰻魚補心肺,也補腎臟。簡言之,鰻魚補氣也補血。

身體陽氣強,就健康。但人年紀日漸「加齡」,容易氣虛,尤其腎臟。《黃帝內經》指出,人到了四十歲之後,五臟六腑最先走小坡的,是腎臟。因此,不管是練國術或養生功,首先一定要練習「站樁」(蹲馬步),因為這項千年人氣暢旺且不衰的功法,就是練習「腰力」,「腰為腎之腑」,換言之,腰力強,腎功能就會正常。此外,八段錦有四招是固「腰力」,可見賢明如古人,早就深知腎臟的重要性!

鰻魚大補心氣,強化心臟

腎臟在中醫的認知到底是什麽?第一,腎管骨頭,腎功能走弱,骨頭就會有問題!老年人腎臟緩緩衰敗,走起路來,顛來顛去!了解到這一點,就可以幫自己和家人做簡易的健康檢查。第二,腎臟可以製造脊髓、骨髓、腦髓。幾年前,讀到這一段,便研判所謂「失智」,就是腎臟出了問題,因為無法繼續製造「腦髓」!要知道腎臟、督脈和足太陽膀胱經連著頭部。腎臟就如同房子的地基,也像我們煮菜燒開水的那一把火。

根據日本學者的研究,鰻魚活蹦活跳,水陸兩棲,尤其海中鰻魚可以游3000海哩。顯然,鰻魚大補心氣,強化心臟,避免心肌梗塞,而心氣一強,也帶動肺氣。中醫養生觀點,指出「肺主皮毛」,肺部功能一強化,皮膚就雪白。從西醫觀點,泥鰍身上的泥鰍蛋白,就是改善肌膚,防止老化。

鰻魚能滋陰止渴,清熱祛濕。凡熱耗陰濕或小便不利,均可做輔助食療品。鰻魚富含鐵質,也能補血,因此,這款「水中人參」,可謂陰陽雙補。簡言之,食用之後,可以讓身體氣血宣暢。

兩年前,老媽突然心悸,靈機一動,就買了兩條給她補一補,果然效果良好,此後心跳恢復正常。既然鰻魚的補養功力,如此高強,又沒有副作用,所以每逢碰到好友總會鼓吹一番。有位友人說,鰻魚好像蛇,超可怕的;另一位說,太貴啦;還有一位竟然說,太忙了,沒時間買。

人際關係,總是不能勉強,但食療勝於藥療,畢竟是藥三分毒。大家要是有興趣的話,不妨試一試鰻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