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口苜蓿貴翻天,桑樹上場救援!畜產試驗所開發桑樹做芻料,可替代進口苜蓿

桑葉除了餵蠶寶寶,還可以養羊跟鹿!對牛、羊、鹿來說,牧草是供應營養的重要配菜,不同牧草搭配能讓草食動物更健康。所有牧草中,供應蛋白質的苜蓿又貴又仰賴進口,台灣因時不時的強降雨,所以很難種植苜蓿。畜產試驗所發現,粗勇、再生能力強的桑樹,其葉片和嫩枝條的蛋白質含量不輸苜蓿。

畜產試驗所開發桑樹灌木化生產技術,讓農民可以無痛上手種植,未來也將開發桑葉粒料,更方便農民使用。不過因為牛需要的芻料量大,桑樹不足以供應,因此現階段推廣對象為羊和鹿,養羊協會表示,近年來進口苜蓿變貴,羊農都在尋覓替代方案。「只要價格合理,羊農很樂意嘗試」。

桑葉及嫩枝可作為牧草,為草食動物補充蛋白質(圖片提供/畜產試驗所)

牧草是草食動物的青菜,貴桑桑苜蓿進口依賴度高

對牛、羊、鹿等草食動物來說,飼料可細分成精料及芻料。「精料就像是人吃的飯,芻料則如人吃的配菜,搭配在一起才營養」,畜產試驗所南區分所所長陳嘉昇解釋,精料主成份為玉米粒及豆粉,為動物提供足夠的熱量,芻料則是俗稱的牧草,牛、羊、鹿是反芻動物,吃牧草才能確保身體健康。

不同草有不同功能,彼此搭配才能營養均衡。陳嘉昇說明,牧草可大致分為禾本科及豆科,禾本科牧草如甜燕麥、百慕達草等、盤固拉草、狼尾草等,提供纖維質,讓草食動物反芻;豆科牧草如苜蓿,則提供蛋白質,讓牛奶、羊奶穩定生產。

所有牧草中,苜蓿的進口依賴度最高。中華民國牧草協會秘書長黃燕良指出,禾本科牧草有一定比例為國產,例如:屏東滿洲及彰化福興都有種植盤固拉草,不少牧場都會在周邊種植狼尾草,或是契作青割玉米,但苜蓿幾乎沒有國產、非常仰賴進口。

偏偏苜蓿又是「最貴的牧草」,以乳牛為例,泌乳牛每天要吃 4 到 5 公斤的苜蓿,每公斤約 20 元,以平均規模 200 頭乳牛估算,每個牧場光是苜蓿,一天就要支出將近 1 萬元。

國產苜蓿不好種,桑樹營養可取代苜蓿

發展國產苜蓿並不容易,畜產試驗所南區分所畜產輔導系主任朱明宏指出,苜蓿是溫帶豆科作物,國外種下的苜蓿都是多年生、可以越冬,但台灣不易種植苜蓿,因為台灣降雨時間非常集中,短時間就會降下豪大雨,強降雨會讓土壤含水量增加,苜蓿根系發達,浸水容易出現根部受損。

為了提高國產牧草的自給率,畜產試驗所開發桑樹來替代苜蓿。朱明宏說明,畜產試驗所於 4 年前開始試驗種植「葉用」品種的桑樹,桑葉富含營養,不僅可提供蛋白質、醣類、礦物質,國外文獻更指出,木本植物含有較多植化素、二次代謝物,能幫助動物抗發炎。

且經由化驗分析,桑樹的葉片與軟嫩枝條的粗蛋白質含量平均達 15% 以上,營養組成相當於高品質的苜蓿。

桑可分為葉桑及果桑,葉桑幾乎不會結果實,圖為葉桑(攝影/林怡均)

此外,桑樹生命力強,能夠連續採收。朱明宏表示,桑樹繁殖立強,直徑約 1.5 公分至 2 公分粗的枝條插入土中,定期澆灌後便能長成桑樹,種植的第一年便可採摘桑葉。

因桑樹生長速度快且再生能力強,每 40 至 60 天就能收穫一次桑葉,尤其夏季生長速度更快。畜產試驗所試驗採行距 60 公分、株距 40 公分進行種植,第一年便可採收,每公頃桑樹全年新鮮葉子、嫩芽產量為 40 至 50 公噸,脫水後的乾物產量約 12 至 15 公噸。

朱明宏認為,畜產試驗所的桑樹種植密度算「高」,種植過程會進行矮化,桑樹種下後,要長到 150 公分、甚至 200 公分高,才能進行第一次採收,否則會傷到植物根系。後續採收也要將桑樹高度維持在 150 公分以內,以維持樹木的再生力,而其高度也如灌木,讓採收更加方便。

桑樹作為灌木型芻料栽培(圖片提供/畜產試驗所)

桑樹好種,面積可小可大,未來開發粒料

畜產試驗所研發的桑樹灌木化生產技術,首先推廣目標是羊和鹿。朱明宏表示,矮化的灌木型式種植,可讓羊農、鹿農在牧場周邊種桑樹,作為天然的生物圍籬,讓動物放牧時吃桑葉。若有意願大面積種植,也可以使用狼尾草或青割玉米的收穫機械採收、供應圈飼動物食用,不需另外開發機械,方便大規模生產利用。

他坦言,乳牛、羊、鹿都有植物性蛋白質的需求,但乳牛的飼養量多、食用量驚人,每頭乳牛的苜蓿攝取量相當於數頭羊,現階段「全台桑葉都不夠乳牛吃」,羊和鹿有一定需求,需求量體恰好是國產桑能負荷的量,他在授課過程也聽聞過羊農以桑葉為羊加菜,因此桑葉非常適合推廣。

畜產試驗所未來將將進一步開發桑樹粒料,用以替代進口的苜蓿粒料,降低價格波動與供貨不穩定的風險。

朱明宏解釋,考慮到戶外可能會遇到下雨,加上葉桑的葉片大,容易乾燥、脆化,不易比照盤固拉草做成乾草捲,現階段會建議羊農、鹿農仿照狼尾草作法,將桑葉、嫩枝條採收後,以切草機切碎,讓羊、鹿採食,未來會持續研究、開發粒料的可能性,粒料更有利於保存、運送,應用上會更加方便。

畜產試驗所未來將開發桑葉粒料,以利羊採食、搬運、貯藏(攝影/林怡均)

養羊協會:只要價格合理,羊農願意用

對於畜產試驗所開發桑樹替代進口苜蓿,黃燕良看法保守,因為乳牛食用量大,國內桑葉產量短時間內很難滿足需求,但他認為,羊和鹿食用桑葉確實是有機會的,因為他曾在綠島看過,當地農戶會採集構樹葉子給鹿吃,從畜產品的品質來看,的確有達到取代苜蓿的效果,「桑葉也值得試試。」

中華民國養羊協會理事長林浚琛則認為,進口牧草從 Covid-19、俄烏戰爭後就一路漲價,即便現在價格稍稍回落,依然「貴到嚇死人」,本土牧草「只要價格合理,羊農一定願意使用」。

林浚琛說明,乳羊和肉羊都會吃苜蓿,兩者的食用方式不太一樣,乳羊多是吃乾草狀態的苜蓿,以確保產奶更加穩定,每天攝取量不到一公斤;肉羊則多是吃苜蓿粒,每天攝取量約一公斤,苜蓿粒會分等級,每公斤 13 元至 20 元都有,「以前都是每公斤 10 元以內」。

對於桑葉的可能性,林浚琛直言,桑葉的粗蛋白含量聽起來與苜蓿接近,「應該很有機會」,不過,若僅僅是在牧場周邊種植桑樹,那頂多是給羊加菜,因爲「羊很會吃,幾甲地都不夠羊吃」,如果桑葉能夠量產,新鮮桑葉價格落在每公斤 2 元左右,或是未來造粒每公斤價格落在 12 至 15元,「羊農絕對樂意用國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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