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部規劃乳業轉型政策,鼓勵起司奶油等加工、輔導小農品牌、補助生產製造

受進口液態乳、冰磚奶衝擊,國產乳的市佔率僅剩七成,加上 2025 年 12 月 1 日起,紐西蘭液態乳將零關稅來台,台灣乳業轉型迫在眉睫。農業部昨(22)日舉辦養牛產業升級轉型精進措施及乳品座談會,邀請酪農協會、乳業協會及各大乳廠、乳商,提出政策因應規劃。

規劃包含輔導小農成立鮮乳品牌、補助生產製造業,以國產生乳發展起司、鮮奶油、奶油及優格等加工品、推動連鎖飲料業者自主揭露乳品原產地,並辦理國產鮮乳推廣活動。對此,乳業協會表示,希望農業部協助調整法規,輔導牧場成立符合衛生條件的小型工作坊,讓生乳能夠就近加工、多元乳製品才能遍地開花。

農業部將鼓勵國內生產製造業,以100%國產生乳製作起司、奶油等加工品(攝影/陳志東)

國產乳市佔率剩七成,但紐乳虎視眈眈

台灣乳牛產業近年面臨多重考驗,自2022 年 6 月起,基礎乳價因應成本每公升上調 2 元,鮮乳末端售價上揚,同時面臨進口液態乳、植物性蛋白飲品分食市場,鮮乳買氣大受影響,導致部分乳廠與酪農不再續約、減少生乳收購量。

農業部自 2023 年起啟動淘汰乳牛計劃,2024 年乳牛在養頭數、生乳產量,已較 2023 年分別減少 3%、4.8%,液態乳年進口量則維持約 6 萬公噸。中華民國乳業協會秘書長方清泉指出,單以液態乳來說,國產乳市佔率約九成,但若加上 2 萬公噸的進口冰磚奶,還原四倍後,與進口液態乳加總共計 14 萬公噸,國產乳市佔率只剩七成,「不能再低了!」

儘管因乳牛淘汰、國產生乳減產,乳廠原本緊鉗的生乳收購量限制鬆綁,然而國產生乳的銷售壓力仍未解除。2024年,行政院規劃學童乳政策為學童補鈣並兼顧本土產業,然而,因配送、分發等問題宣佈停辦,農業部表示,原規劃44億元的學童乳政策支出,將回歸本業,將經費用於酪農業升級。

農業部將補助加工,以國產生乳做鮮奶油、起司

農業部於2024年底陸續於各鮮乳產區進行座談、搜集意見,昨(22)日舉辦養牛產業升級轉型精進措施座談會,由農業部次長杜文珍主持,說明乳業近況以及後續精進措施,對比過往提出的政策規劃,本次提出的新措施集中在加工及推廣面。

農業部表示,希望乳廠配合政策,包含多元乳製品開發,以生產製造業者為補助對象,輔導、鼓勵業者開發 100% 國產生乳製成加工品,建議以國產乳較少見的加工品如:起司、奶油、鮮奶油等加工品或是伴手禮為主,並與通路合作或網路販售,擴大國產生乳的需求。

另外,農業部規劃針對自有品牌的小農鮮乳產品,協助導入與通路合作,或協助有意願的小農建立起自有品牌。另外,農業部會將國產鮮羊乳納入綠色照顧站供應品項。此外,農業部也與衛福部共同推動手搖飲自行揭露乳源,以區別進口及國產乳。

農業部將開發多元乳製品、整合行銷推廣(資料來源/農業部)

乳品廠:應持續擴大乳品消費量

昨(22)日座談會中,味全乳品廠提問,若要確保生乳運輸到加工全程冷鏈,除牧場的生乳儲存,製成的乳製加工品,從運輸到上架販售,是否可比照農產品冷鏈升級計劃進行補助?農業部回應,農業部會針對牧場端進行冷鏈升級,但乳品廠若需要冷鏈升級,在公平、合乎政府採購法的前提下,乳廠可與農業部洽談細節。

針對畜牧司分析國內乳品市場趨近飽和。台灣農酪產業永續發展協會理事長龔建嘉認為,國健署調查發現國人普遍缺鈣,並建議每位國人每日攝取 1 至 2 杯乳品,應以國人真實營養需求,換算為乳品市場目標。

從農業部每年公布的糧食供需年報來看,國內的乳製品消費總量逐年上升,2023 年人均乳製品食用量已達 22.47 公斤。統一乳品廠則認為,台灣人的液態乳飲用量遠不及日韓,在市場端開發新客群並不容易,但去(2024)年政府推出的學童乳政策,除了為下一代補充營養,在產業來看更是向下紮根,培養未來鮮奶飲用人口,「這才是保護產業的基石,一定要做下去。」

對此,農業部畜牧司回應,目前全台各地多個縣市政府都表態將自辦,部分縣市甚至打算將對象擴及國高中,更有立委要求農業部挹注經費,不過畜牧司還未接獲任何「政策改變」的指示,各縣市政府現在正自行籌措經費,並依照當地產業、學校需求進行規劃,農業部樂見其成。

酪農重申:進口乳不可標示為鮮乳

座談會上也有酪農特別關心標示與行銷推廣,中華民國酪農協會現任理事長李洵潭表示,酪農希望繼續推行學童乳政策,也嚴正要求政府必須修法,明定進口乳不可標示為鮮乳。牛乳產業基金召集人楊梅貴也強調,國產鮮乳做到 100%優質,但進口液態乳標示為鮮乳混淆視聽,不僅對酪農不公平,也無助於說服國人喝台灣鮮奶。

牛乳產業基金是從 2007 年 8 月起,酪農從每公斤生乳捐 0.1 元匯集而來。楊梅貴表示,產業基金將提撥 150 萬,儘管金額杯水車薪,但也希望農業部協助撥補經費、規劃行銷國產生乳,例如:成立網路自媒體、進行食農教育,或是業務市場可以自主揭露乳源。酪農協會也建議,農業部應針對標示、使用國產鮮乳的店家提供實質獎勵。

針對手搖飲、咖啡店等業務市場推廣國產鮮乳,台灣農酪永續協會理事長龔建嘉認為,進口液態乳有的效期長,又可常溫儲放,手搖飲業者使用國產鮮奶,關鍵為是否有冷鏈配送,若能比照以色列進行生乳到鮮乳,進行全程冷鏈監控,更有機會讓國產鮮乳進入業務市場。

對於酪農意見,農業部畜牧司則回應,農業部絕對和產業站在同一線,也會持續向食藥署反映、爭取法規修正,後續也將比照台灣豬標章,針對業務市場所用乳源,進行台灣鮮乳的識別。

鼓勵加工也應調整法規,讓生乳就近加工

對於農業部打算輔導有意願的小農成立品牌。龔建嘉表示,有別於過往鮮乳品牌與乳品廠綁定,委託加工廠代工的獨立鮮乳品牌正在遍地開花,但目前最欠缺的是供應鏈整合,台灣鮮奶要有競爭力,必須做出差異化,例如:發展更容易消化吸收的A2牛奶,農業部應成立輔導小組,協助各地酪農,比照吉蒸牧場發展出自行加工的能力,才能讓酪農經營更有韌性。

對於多元乳品開發,龔建嘉則認為,目前國人的起司食用量並不高,台灣生乳僅冬季過剩,對於加工廠來說,增設起司產線,卻只有在冬季使用並不符合經濟效益,建議農業部參照日本做法,日本針對長效期乳製品有設備補貼,或是價格支持系統,農業部可針對有新發展加工的酪農進行經費挹注。

方清泉表示,目前政策鼓勵對象為生產製造業者,「工廠有條件做,但農民呢?」現行乳品加工法規相當嚴格,僅乳品廠可採購、加工、販售生乳,而乳品廠必須位於工業用地,且有一定資本規模、符合衛生條件規範,換言之,一般乳牛、乳羊牧場根本無法加工自家生乳,但若要委託工廠代工,又必須有一定量體,不利於小牧場發展加工品。

日本、義大利允許牧場旁就近設立小型工作坊,方清泉認為,台灣應比照辦理,才能讓飼養規模較小的酪農也能受益,且起司、鮮奶油等加工品都必須使用最新鮮的牛奶,法規應適度調整,農業部輔導牧場,或是有意願的小型業者,設立符合衛生條件的家庭式工作坊,讓牛奶能就近加工,國產乳製品才能遍地開花。

飛牛牧場為了製作新鮮莫札瑞拉,前前後後投入大量資金,期盼法規調整讓其他酪農也能參與(攝影/陳志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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