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寫手

玫瑰鸚鵡遊台灣(4)東市場走讀

海外旅遊時,總喜歡逛當地人的市集,東京築地魚市場、上野公園阿美橫丁、墨爾本維多利亞女王市集、新加坡小印度……,穿梭在攜來攘往的人群裡,跟當地人摩肩接踵,呼吸市場裏各種貨品混雜的特有空氣,手裡拿著小吃邊走邊逛,一邊獵奇似的按下手中快門,就希望補捉異地的常民氣息。

那麼,我們不妨也用外國人角度逛台灣的傳統市場。去美濃可以看到板條、芋頭梗販賣、聽客家語、豐原吃肉羹、台北臨沂街市場裏找小店、華光社區裡頭曾有美味牛肉麵,市場裡頭有生命力、有寶藏等我們去挖掘。最尋常的角落,其實藏了很多豐富的人文歷史。

嘉義市東市場,嘉義人的中央廚房,今年已經超過一百歲了,很高興我們還擁有日治時期木結構屋頂,至今堅固依舊,攤商每次說起日本人的工匠精神都讚不絕口:「以前日本人真的很厲害啊!木頭到現在還是很勇(台語堅固之意)」非常熟悉當地文史的【慢漫刊】主編世岸老師在帶領東市場走讀時跟我們說,日治時期的東市場只有在這個木結構棚架底下,管理的很嚴格。後來隨著政權轉移,管理者轉換,東市場開始慢慢往外擴散,攤販沿路設攤叫賣,南北向的共和路、忠孝路與東西向的公明路、民族路形成約略四方的街廓。

廟埕經常是人群聚集所在,也是市集發展之處,以城隍廟為中心、嘉義市區開始向外擴,而公明路是全嘉義市發展最早的一條路,具有三百年歷史。東市場內的雙忠廟、東門圓環前的土地公廟在在都見證了嘉義諸羅城的起起落落。

民國55年,東市場旁一水泥建物落成,三樓是旅社,二樓是電影院,一樓則聚集許多熱鬧的攤販,酒吧也在同棟大樓裡頭,根據一位第二代攤商回憶,三十多年前還沒有超級市場的年代,客人遠從台南而來採購,營業時間市集擠的水洩不通,他們都被告誡不準來市場,深怕寶貝孩子一個不小心走丟,孩提時代的他們以兒童的高度看著市場,也覺得都是人、人、人!根據其父母說法,過往電影院午夜場落幕,又有另外一批人潮,東市場真的熱鬧非凡。

東市場整棟曾經是綜合商場,同一棟大樓裡頭完成食、衣、住、行,當時的客人將嘉義市區當作前往阿里山的停靠點,休息一晚翌日清晨即乘著火車拐著之字彎上山。現在的管理者說起往日風華,神情有藏不住的光采。

現在,東市場依然熱鬧,肩負著守護市民五臟廟的重責大任,來逛市場,你可以聞到手工肉鬆的香味,年節近了,香腸臘肉開始掛上攤位、吃90年豬血湯,你眼前的湯跟料似乎永遠不會減少,因為老闆會殷勤加料,時而喊著聽起來像:「吃米好」的招呼語,運氣好,你可以喝到隱藏版的飲料寶利達P加汽水,明天的氣力,今天幫你都準備好了?

需要一點精神嗎?歡迎來東市場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