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的虎腳庄農夫市集：跟阿嬤買菜

首圖提供/ 虎腳庄農夫市集  攝影/  Bomy

踏進了市集的研究至今，經常困擾我的問題說來也可笑，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什麼是農民市集？

和老闆的討論不下數次，卻往往在細節上無疾而終，可是今日來到了虎腳庄農夫市集，我才發現這問題的答案很明白，不用言語，只要用心體會。

住在都市邊緣的我鮮少有機會看到作物在田裡生長，可是在農民市集裡，我找到了一種很緊密的連結，它讓我能理解作物的樣子，和時令的變化，甚或是對自然的感受。

(令人期待的五月雪)

今天虎腳庄市集攤位不多，小琦簡單地介紹後，我們就走上了情人幽境，說是情人走的，卻是我們四個女生的尋寶之旅。

一路上，我們數著像電線桿的油桐樹，一路讚嘆到底。這讚與嘆分別來自於植物生命力的強度與美麗，以及人為的鬼斧天工。

我會記得不知名的種子上，那細緻美麗的花紋，和期待五月一簇雪似的花朵。

(情人幽徑)

步道的終點是高鐵迷才知道的私房景點，我們在橋上像狗仔般埋伏伺機而動，只為了呼嘯而過的高鐵倩影。

(在地的私房景點)

然而，樹梢的光影與楓葉，圳溝裡的清清水流卻成了我腦海中鮮明的映象。

緩步下行，看到美麗的高麗菜花，看到一大片波斯菊，我們也不在意是誰家的園子就踏了進去，還戰戰兢兢地怕跌到溝裡去。很好奇，怎麼農人的平衡感都很好？又是田埂又是平衡木的，怎麼不見哪個農人跌進去？

(波斯菊)

(高麗菜「花」)

緩步的同時，市集已經收攤了。很愛種子的女生今天特別想吃大芥菜，眼巴巴地看著別人家門口的摘下的新鮮貨，我們就開始四處張望芥菜的蹤影。

遠遠地看起來像是，走近看來又不是，一下子找到目標，又是太瘦小不適合摘採，一下子找到芥菜，又臨時忘記這園子的主人是誰，不知道要向誰買去。

最後，我們找到了還在市集上，剛收拾完畢尚未返家的阿嬤，商請阿嬤讓我們到園子裡摘採。

(阿嬤的園子裡有夢寐以求的大芥菜)

阿嬤的蔬菜都是自己種的，有三處小小的園子，每次市集都是用獨輪推車推著剛採下的菜，徒步30分鐘的路程到市集的公園擺攤。這30分鐘，在小崴的童言裡是好遠的距離，我們也訝異阿嬤是怎麼往返很陡的坡度而安全搬菜定位。

我發現，農人很韌，看起來大自然的窒礙難行遇上了農人，總是輕巧巧地順著就過去了。阿嬤在園子裡，順手採下大棵芥菜，還附送了一個大布袋，讓很愛種子的女生笑瞇瞇的。

阿嬤自己住在這裡，家人很希望接她到都市，幸好有了市集，生活有了重心，三處不相連的園子和單薄的人力無法多做大規模的生產，省去了與批發商周旋的氣力，阿嬤的園子裡什麼都有：花椰、芥菜、蔥、玉米、高麗菜…，少量多樣的種植能自足也能供應消費者的需求，市集上與人的互動，讓阿嬤交了許多朋友，也維持了生活的經濟所需。

阿嬤很感謝有這樣的一個市集，手上一直不停地摘菜塞給小崴的爸爸，我們笑著說：再採下去，要開貨車來載了。

揮手向阿嬤說再見，我一直深深地省思市集的意義。

市集，特別是產地型的市集，不一定是生產者要拿筆紀錄才值得信任；不一定是價格高貴才能彰顯食物的等級；它可以很平易近人，很簡單，而農人的期盼也很簡單：自己辛苦種植的成果可以順利地合理地賣出去。

這樣的單純，多好。

衷心期盼著，農人的哀傷能愈來愈少。走一趟虎腳庄，走一次農民市集，用心體會就能懂。下次再有人問我：什麼是農民市集？就請你跟我走一遭吧！

虎腳庄農夫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