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寫手

姑姑,說故事。 矛盾的大年初二…….

姑姑,說故事。
矛盾的大年初二…….

一早跑去姑姑的臥房找她,她喜出望外的歡迎我出現,帶我去的堂姐說,姑姑前些日子還在唸唸有詞:
我弟弟的大女兒甚麼時候會再到湄洲來看我…..?

此次再到湄洲,大半因素就是為了八十多歲的姑姑。姑姑在元宵節生日,就要八十六歲的她出生於烏坵,
我想來幫她過一次生日,以補她出嫁時的些許遺憾。

我的祖母非常疼我這孫女但吝於給她女兒嫁妝,童年時,祖母卻總在夜裡告訴我:
我有一個很乖很美麗的女兒,她跟我一樣是元宵節生日….。

去年中秋我到湄洲住了半個月,才知道祖母口中的女兒就是這位姑姑。除了伯伯外,她是我爸爸最親的手足,

她是我想知道烏坵故事與爸爸童年的參與者之一。


昨天喊我姑姑未曾謀面的兩個年輕人,跑來我臥房找我:
姑姑,妳愛聽故事,我們的故事也很精彩,妳可以幫我們寫下來嗎? 我們13歲就離開湄洲島出去打工……。
我們從西安開了30多個小時的車才回到湄洲島過年……。

大年初二的深夜,我想著姑姑的口述,她站在那張厚實的老床回答我的問題:
對呀! 這張床鋪很久很久了,是我二十歲結婚的新床;後來妳最小的表弟結婚時家裡沒錢買床,就給了妳小表弟當新床。現在我又睡回了這張床…..。


日間聽完故事的深夜,
我當然也會想起喊我姑姑那兩兄弟的生動口述:
姑姑,我們現在才20多歲,我們13歲就出去了,沒錢繳學費沒錢吃飯,我們決定不唸書去當工人……。
姑姑,我們現在經濟情況比較好了,我們想過品味生活……。

我想在元宵節幫姑姑過生日,表達一份晚輩的敬意與祝福。
我想在初八隨那兄弟長征30 多小時的路到西安,看這兩位湄洲島的中輟生是如何開拓品位生活,如何在困苦裡展開「高氏企業」的夢?

挺矛盾的,一個是我的姑姑,一個是喊我姑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