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Monstera;圖片來源/pixels

【書摘】歷史課沒教的事:鹽、糖、米、大豆、蕃茄……13種食物有趣的歷史梗

巧克力曾經是重要的戰爭物資?馬鈴薯疫病可以做為生化武器?洋芋片廣告中的響脆聲,是吸引消費者的手法?麵糰過度發酵,還有救嗎?「黑金」胡椒曾經用來幫木乃伊防腐?

食物不只填飽肚子,也推動人類的文明歷史前進。作家兼記者身分的 Alex Renton 用 13 種食物千年以來展現的各種面貌,引領讀者進入食物歷史、奇聞軼事與實用知識的大千世界。

(以下內容摘自《形塑世界的 13 種食物》一書,經商周出版授權使用。文中小標由《上下游》另行編輯,與原書無涉,且為閱讀需要調整部分擷取內容,更多精彩文字請詳見該書。)

尋常巴不簡單,影響航海時代貿易

鹽在英國早期做為貿易國的發展上具有關鍵影響力。截至 1615 年,每年春天英格蘭西南部會有 250 艘船航向紐芬蘭島(Newfoundland)盛產鱈魚的漁場。造船及製作船索、船帆的需求,為英格蘭創造了成千上萬的工作機會。倫敦的投資人對貿易事業的發展大感振奮,因為每趟航程的報酬率可高達 14%。專為貿易而建造的商船應運而生。

用鹽醃製的鱈魚及肉類可為船員補充營養,也是推動貿易的助力;多虧這些醃製品,長達數月的航程才得以成行。到了 17 世紀末,英國已是航海大國,而其戰艦和商人會攜帶一桶桶的鹹豬肉、奶油、牛肉做為船員的糧食。在 19 世紀出現冷凍和罐頭肉品前,這樣的情況一直沒什麼改變。

今日在牙買加,阿開木果(ackee)煮鹹魚(拌炒阿開木果泥、辣椒、洗淨的魚肉)享有國菜的美譽。這道菜餚仍會使用鹽鱈魚頭來烹煮。牙買加的小孩會被告誡不要盯著烹煮前扭曲的乾魚頭瞧,因為其模樣會讓他們嚇到做惡夢。

阿開木果煮鹹魚享有牙買加國菜的美譽。(圖片來源/wikimedia)

美味冰淇淋象徵國家富足

食物歷史學家維薩認為,20 世紀的美國與冰淇淋之間存在著難分難捨的關係:冰淇淋除了是全民嗜吃的甜食外,也是國家富足的象徵。在 1920 年代,新移民抵達曼哈頓附近的埃利斯島(Ellis Island),正式進入美國國土時,可以吃到一碟冰淇淋。

1942 年,美軍戰鬥巡洋艦「列星頓號」(USS Lexington)在珊瑚海海戰(Battle of the Coral Sea)中遭到擊沉,當時艦上官兵卻是先搜刮了冰櫃,好在棄艦跳海的時機到來前,坐在甲板上大吃冰淇淋。與此同時,日本和英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則都禁吃冰淇淋,將之列為不當的奢侈品。

在 1950 年代韓戰期間,許多年輕人被送上戰場,軍方認為冰淇淋可以有效安定他們的心神,美國陸軍因此安排後勤每週三次,將冷凍的調味冰淇淋、水果調料、蛋等送到所有部隊,即使在叢林深處也照送不誤。

冰淇淋曾是美國展現國力的象徵。(攝影/Calebe Miranda;圖片來源/pexels)

蛋白質與糖遇熱後的魔法

為何麵包烤了之後會呈現賞心悅目的金黃色?這是因為過程中產生了梅納反應(Maillard reaction)。此種反應是以一位法國醫師的名字命名。他在 1910 年研究人類腎臟功能時,發現了蛋白質與糖遇熱後發生的化學變化。

烤麵包機產生的熱能會分解麵包表面的糖分。這些糖分會再與麵包中的胺基酸結合,形成許多不同的風味化合物。我們在烤咖啡豆或烤肉時,情況也是如此。反應過程主要使用到葡萄糖,其是構成蔗糖(標準糖)的兩個分子之一,另一個分子是果糖。梅納反應會在溫度約達 154℃ 時發生,並且會造成食物色澤改變。

貝果與椒鹽蝴蝶餅表面之所以呈現光亮的金褐色,是因為在烘焙前先泡過鹼水,藉以加快反應過程,增加金褐色素的產生。出現金褐色澤後,就可以判斷它們烤得恰到好處。

烤麵包機能將麵包表面烤得金黃,是因為梅納反應。(攝影/Nicola Barts;圖片來源/Pexels)

洋芋片的發明人與廣告術

英國人比所有其他國家的人都更喜愛洋芋片。英國六成的孩童每天都會在學校的午餐中吃到洋芋片,而英國每人每年平均會吃下超過 6 公斤的洋芋片。這些洋芋片發源自美國:第一位製作並販售洋芋片的是喬治.克魯姆(George Crum)。他是紐約州薩拉託加溫泉市(Saratoga Springs)一家度假飯店的主廚。他的一位顧客,航運大亨柯尼利爾斯.范德堡(Cornelius Vanderbilt),抱怨他炸的馬鈴薯太厚,所以克魯姆就盡可能將馬鈴薯切薄,炸過之後再加鹽調味。

范德堡對這種洋芋片非常滿意,於是「薩拉託加洋芋脆片」就誕生了。克魯姆最後開了自己的餐廳,將剛炸好的洋芋片放在籃子裡供客人享用,但他從未將洋芋片包裝起來,或是為其申請專利。

因應客人抱怨馬鈴薯切得太厚,美國主廚因而發明洋芋片。(攝影/Alena Shekhovtcova;照片來源/pexels)

19 世紀末時,人們會將洋芋片裝在硬紙箱裡出售,但洋芋片仍然很快就變質,或是失去酥脆度。到了 1920 年代,美國開始出現密封袋包裝。當這種零食(以極其廉價的原料創造巨大利潤的食品)成為廣告和行銷標的,人們開始忙著推敲字裡行間的涵義。語言人類學家任韶堂(Dan Jurafsky)教授研究了現代美國「洋芋片包裝」上的語言。

他在 2017 年接受《食物面面觀》訪問時告訴主持人迪倫:「包裝上的字越多,這包洋芋片就越貴。」他說明道:「比較貴的洋芋片在包裝上也會使用許多否定的字眼。也就是說,包裝會說明裡面不含什麼成分,例如不含油脂、脂肪等。昂貴的洋芋片自然得和普通洋芋片有所不同。至於便宜洋芋片的包裝,就有較多強調其純正性、來自美國某地區或家庭農場,或是「爸媽的好味道」等字眼。

我們在洋芋片廣告中會聽到吃洋芋片所發出的響脆聲,這是有科學根據的音效。研究人員在受試者吃相同洋芋片時,讓他們聽到自己不同強度的咬嚼聲,結果發現聽到的響脆聲越大,消費者就會認為洋芋片越新鮮,也越好吃。

洋芋片也會對環境帶來不利影響。每片洋芋片所造成的溫室氣體排放量,等同或超過了其本身重量,其中半數是在烹調、加工、包裝過程中產生。一包洋芋片幾秒鐘內就可以吃完,但其包裝袋卻可能需經過一個世紀才能分解。無所不在的塑膠包裝袋,已經有可生物降解的版本問世,但尚未有任何一種獲得普遍使用—它們的確存在,只是太過昂貴。

一包洋芋片幾秒鐘內就可以吃完,但其包裝袋卻可能需一個世紀才能分解。(攝影/Nothing Ahead;照片來源/pexels)

有黑有綠,有白也有粉紅,我們說的是胡椒

黑胡椒粒是成熟但尚未能食用的漿果,會經過燙煮再以日照曬乾,或人工加熱烘乾。屬於印尼特產的白胡椒粒,是已經熟透、果實層自然腐爛脫落的漿果,在磨碎後,味道和前者幾乎沒什麼差別。白胡椒粒的主要用途,是供不想讓黑色微粒破壞淡色醬汁外觀的廚師使用。綠胡椒粒是未完全成熟即採收下來,然後經由浸泡鹽水或脫水乾燥保存的漿果,其味道清新淡雅,帶有花香。粉紅胡椒粒則是用剛成熟的紅色漿果醃漬而成。

幾個世紀以來,花椒樹的種子和花椒皮都是備受珍愛的食材。花椒樹是與柑橘類植物同科的樹種,其含有的化學物質可以產生辛辣、刺痛及微麻感,造就中國辛辣菜系獨有的特色。

現在越南已成為香辛料貿易的起點。越南當地的胡椒產量已是印度南部的三倍之多,而且以高度工業化方式生產,所使用的土地只有印度南部的一半。

越南與胡椒有一段歷史淵源;法國殖民者在17世紀即已將胡椒引進越南,黑胡椒與綠胡椒因此成了越南菜中的重要食材。像綠胡椒燉牛肉(Bò Ham Tiêu Xanh)等菜餚顯示出了殖民時期的影響。這道菜類似在法國鄉村可見的馬鈴薯燉牛肉,但因為加入了成串新鮮綠胡椒粒而生色不少。

胡椒是一種漿果,不同的胡椒製作方法不同。(照片來源/pexels)

披薩滿天下,連太空人都能享用

簡單的那不勒斯麵餅只要鋪上番茄醬和各種起司,就成了令人無法抗拒的美食。在1950年代,披薩餅店開始從義大利社區一家家開到美國大城市的其他地區。

與此同時,社會大眾(以及食品產業)發現青少年是披薩的消費族群之一:速食非常適合喜歡輕鬆駕車在戶外活動的社會大眾,也同樣適合做為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的晚餐。廚師們發現,披薩麵團可以先在早上放到鍋裡攤開,然後在白天時放入冰箱存放。等到晚上開始營業,就可以拿出來快速鋪上番茄醬、餡料,放到烤爐裡烘烤。如此一來,可以大大加快出餐時間。

截至1956年,披薩已經超越「火腿蛋」和熱狗,成為美國餐廳和家庭的首選餐點,從此一路長紅不墜。1958年,必勝客(Pizza Hut)開始在中央廚房製作麵團與醬汁:該公司加盟連鎖店當時唯一要做的,就是烘烤鋪上餡料的麵餅。

2001年,必勝客提供了第一塊外送到太空的披薩:這是一塊以番茄、莫札瑞拉起司和義大利蒜味香腸為餡料的 6 吋披薩,專供一名駐紮在國際太空站的俄羅斯太空人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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